劉妍瓊等：稅制結(jié)構(gòu)對居民消費的時變沖擊效應(yīng)研究

圖2 中國居民消費支出與稅收之間的等間隔脈沖響應(yīng)結(jié)果

圖3 中國居民消費支出與稅收之間的不同時點脈沖響應(yīng)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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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響在正負間小幅度波動，這與等間隔脈沖響應(yīng)結(jié)果相符。同時居民消費支出對財產(chǎn)稅影響極小，這表明

居民消費支出額對稅制結(jié)構(gòu)影響甚微。

商品稅沖擊對居民消費支出的影響在三個時期波動方向基本一致，在滯后 2 期內(nèi)均有正向影響，中

期產(chǎn)生負向影響，最后回正，且2019年這種反饋明顯大于2018年和2016年，影響幅度依次遞增，表明近

年來商品稅增長所帶來的居民消費支出增長幅度有所增加，這表明要適當(dāng)提高商品稅的增收。

所得稅沖擊的時變性則相對較強。所得稅沖擊對居民消費支出的影響在滯后1期達到負向峰值，在

滯后 1期后呈現(xiàn)顯著的正向影響，之后呈現(xiàn)上下波動特征，4期后趨于平穩(wěn)，到 2019年這種影響明顯變

小，表明提高所得稅增收起點，會使所得稅對居民消費支出的影響變?nèi)酰瑫r變性減弱。

財產(chǎn)稅對居民消費支出的影響同樣存在一定的時變特征。2016和2018年滯后2期財產(chǎn)稅都對居民

消費支出產(chǎn)生負向影響，但結(jié)合2019年曲線，發(fā)現(xiàn)影響幅度依次遞減，表明近年來財產(chǎn)稅所帶來的居民

消費支出影響逐漸減弱，反映出我國財產(chǎn)稅收政策逐漸完善，居民消費支出不再會隨著財產(chǎn)稅收波動出

現(xiàn)反復(fù)。

四、研究結(jié)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我國 2013年第 2季度到 2022年第 1季度數(shù)據(jù)，構(gòu)建了商品稅、所得稅、財產(chǎn)稅和居民消費

支出的 TVP-VAR-SV 模型，實證檢驗了商品稅、所得稅、財產(chǎn)稅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及其潛在的時變關(guān)

系。研究發(fā)現(xiàn)：（1）商品稅、所得稅和財產(chǎn)稅都對居民消費支出影響具有時變特征，其中所得稅的影響時

變特征最為顯著，財產(chǎn)稅影響的時變性相對較弱。（2）從短期來看，商品稅和財產(chǎn)稅對居民消費影響較

小，所得稅對居民消費支出的影響則為負。從中期來看，商品稅和財產(chǎn)稅對居民消費支出均呈現(xiàn)有負向

影響，所得稅則相反。從長期來看，商品稅和財產(chǎn)稅對居民消費支出有正向影響，而所得稅的影響為負，

且長期影響大于短中期影響。

根據(jù)上述的研究結(jié)果，得出以下幾點啟發(fā)：

第一，政策制定部門應(yīng)高度關(guān)注稅制結(jié)構(gòu)對居民消費支出的影響及其時變特征，并結(jié)合當(dāng)下后疫情

時代經(jīng)濟消費市場態(tài)勢和“十四五”規(guī)劃目標，考慮到我國長期以來以流轉(zhuǎn)稅為主體的實際，在稅制結(jié)構(gòu)

優(yōu)化進程中，要充分考慮發(fā)揮商品稅等間接稅在籌集持續(xù)穩(wěn)定增長財政收入方面的優(yōu)勢，通過所得稅、

財產(chǎn)稅等直接稅體系的自身完善和流轉(zhuǎn)稅的進一步調(diào)整，加快實現(xiàn)“適當(dāng)提高直接稅比重”的改革目標。

同時，要全面評價和制定各種對策，以應(yīng)對稅收政策調(diào)整的潛在負面沖擊，以保證我國居民消費支出穩(wěn)

定增長。

第二，加速所得稅征收政策的改進。企業(yè)通過增加勞動要素投入來降低資本份額，從而達到降低企

業(yè)稅負的目的。在此過程中，一方面以勞動代替資本使企業(yè)資本份額減少，從而降低了企業(yè)所承擔(dān)的稅

負；另一方面，資本份額與勞動要素同時變動，通過增加勞動要素投入來抵消資本份額減少帶來的影響，

降低稅負，提高勞動要素收入份額，使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加，有利于擴大居民消費。由于個人所得稅主

要針對居民工資、薪金所得征稅，在超額累進稅率制度下，考慮到不同階層的收入差距和負擔(dān)能力，采用

較高稅率、提高個人所得稅比重，有利于調(diào)節(jié)收入分配，促進居民消費。

第三，適時開征遺產(chǎn)稅、贈與稅和綠色稅收。一般來說對居民收入的調(diào)節(jié)需要商品稅、所得稅、財產(chǎn)

稅、遺產(chǎn)稅和贈與稅的配合才能更好的實現(xiàn)，然而我國的遺產(chǎn)稅、贈與稅一直處于稅收缺位狀態(tài)，遺產(chǎn)稅

與贈與稅的征收能縮小收入分配差距，從而推動消費結(jié)構(gòu)的優(yōu)化升級。完善綠色稅收的課征范圍，增強

商品稅對經(jīng)濟發(fā)展、社會消費的影響，并在一定程度上解決資源浪費、環(huán)境污染等問題，逐步實現(xiàn)適度消

費、綠色消費的大眾消費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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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劉家誠］

On the Time-Varying Impact Effect of Tax Structure

on Household Consumption

LIU Yan-qionga

, ZHANG Ai-wenb

(a. School of Mathematics and Statistics, b. School of Business, Hunan Fir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205, China)

Abstract: Adopting the MCMC method and TVP-VAR-SV model under the Bayesian framework, this paper

studies the dynamic impact effect of tax structure on household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effects of commodity tax, income tax and property tax on the household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have significant time-varying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effects of property tax on the household consumption ex‐

penditure show relatively weak time-varying characteristic. According to the impulse responses at different

time points, the impact of commodity tax and income tax on household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is greater

than that of property tax on household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The impulse responses of commodity tax

and property tax on household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show the positive impact, while the impulse re‐

sponse of income tax on household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shows the negative impact. And the impact of

long-term impulse response is greater than that of short-term and medium-term responses. Therefore, the pa‐

per puts forward some policy suggestions to appropriately increase the proportion of direct tax, improve the

income tax collection policy, and timely levy the inheritance tax, gift tax and green tax.

Key words: tax structure; household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TVP-VAR-SV mo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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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

第41卷 第6期

Nov. 2023

Vol. 41 No. 6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S)

論《梅麗迪安》中黑人革命形式的矛盾性存在

郭建飛

（吉首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湖南 吉首 416000）

［摘 要］在《梅麗迪安》中，愛麗絲·沃克哀悼并紀念了在黑人民權(quán)運動中犧牲的英雄們，反思了運動過

程所使用的政治策略及其效用，展示了以悲傷和哀悼為表現(xiàn)的非暴力革命形式之局限，以及憤怒或可具有的

暴力革命之潛能。盡管哀悼和悲傷存在消極性和被動性等不足，但是它們在某些時刻也能成為宣泄憤怒的形

式，從而獲得改變現(xiàn)狀之革命力量。雖然憤怒比悲傷和哀悼更激進、更積極、更具有革命性，但不加限制的憤

怒又勢必會造成破壞性后果。因此，沃克質(zhì)疑了馬丁·路德·金所倡導(dǎo)的非暴力反抗主張，與此同時，她對暴力

革命形式，尤其對不加管控的憤怒所表現(xiàn)出來的暴力反抗形式持保守意見。

［關(guān)鍵詞］《梅麗迪安》；悲傷；憤怒；革命形式；矛盾性存在

［中圖分類號］I712.07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4-1710（2023）06-0196-07

［DOI］10.15886/j.cnki.hnus.202307.0112

2020年5月25日，非裔男子喬治·弗洛伊德遭遇白人警察暴力執(zhí)法致死事件，引起當(dāng)?shù)財?shù)百名居民

的街頭抗議，抗議隨后升級為暴力事件。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官方媒體，他們一致認為黑膚色是導(dǎo)致弗

洛伊德被暴力執(zhí)法的根源所在。正如明尼阿波利斯市市長雅各布·弗賴所言：“如果他（弗洛伊德）是個

白人，今天就還會活著?！盵1]

事件發(fā)生后，死者弟弟特倫斯·弗洛伊德和美國前黑人總統(tǒng)奧巴馬先后發(fā)表演

說，呼吁人們改變抗議方式，用手中的選票來武裝自己[2]

。針對該事件，美國黑人民權(quán)運動領(lǐng)袖劉易斯

（John Lewis, 1940—2020）在接受采訪時說：“60年代，我們大多數(shù)人接受了和平的方式，愛的方式，視非

暴力哲學(xué)和準則為生活方式……（結(jié)果是）我們被抓捕，被投入監(jiān)獄，被毆打?！盵3]

為了享有與白人一樣的平等權(quán)益和公平待遇，美國黑人群體究竟該付諸暴力還是依靠手中的選

票？他們能從歷史中學(xué)到什么？黑人民權(quán)運動為他們贏得了什么？民權(quán)運動所使用的政治策略對當(dāng)

下生活在美國的黑人群體有何啟示？為了更好地生活，黑人群體所需付出的代價是什么？是否值得

為革命獻身？或者說，面對種族歧視和不公平待遇時，非暴力是否是更恰當(dāng)?shù)姆磻?yīng)？這些也是愛麗

絲·沃克（Alice Walker，1944— ）在其第二部長篇小說《梅麗迪安》（Meridian，1976）中不斷追問并思考

的問題。

《梅麗迪安》書寫了美國黑人民權(quán)運動歷史，紀念了那些為自由而戰(zhàn)并犧牲自己生命的英雄，反思了

黑人民權(quán)運動為消除種族偏見所使用的政治策略，彰顯了悲傷和憤怒的政治效用，以及它們與非暴力和

暴力之間的關(guān)系。通常情況下，悲傷被視為消極的情緒表達，但當(dāng)它成為發(fā)泄憤怒的方式時，也能獲得

巨大的革命潛能。憤怒則被視作一種斗爭精神，一種激進行為，一種對黑人生活價值的強烈捍衛(wèi)。然

而，如果憤怒得不到有效管控，它勢必會造成破壞性結(jié)果。是以，在《梅麗迪安》中，愛麗絲·沃克思考了

消極的悲傷與激進的憤怒之間的辯證關(guān)系，揭示了憤怒所具有的雙重屬性，展現(xiàn)了她對美國黑人付諸非

暴力還是暴力革命形式的矛盾性思考。

［收稿日期］2023-07-08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一般項目（20BWW063）

［作者簡介］郭建飛（1982-），女，河南新鄉(xiāng)人，吉首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非裔美國文學(xué)研究。

文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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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建飛：論《梅麗迪安》中黑人革命形式的矛盾性存在

一、悲傷與憤怒的情感語域

《梅麗迪安》的寫作始于1970年，正值沃克對黑人民權(quán)運動的熱情衰退、對黑人權(quán)力運動的熱情日益

高漲之際。兩者的區(qū)別在于，黑人民權(quán)運動以非暴力抵抗為原則，提倡壓制憤怒之情；而黑人權(quán)力運動

以憤怒為基礎(chǔ)，致力于引導(dǎo)其為革命所用。在黑人權(quán)力運動中，憤怒成為一種必備的黑人力量，一種黑

人真實性的標志，一種獻身于革命的勛章。

不可否認的是，黑人民權(quán)運動中也存在許多倡導(dǎo)付諸暴力以自衛(wèi)的激進分子，亦即是說，黑人民權(quán)

運動與暴力革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例如，小柯布（Charles E. Cobb Jr.）在《非暴力讓你喪命》（This

Nonviolent Stuff'll Get You Killed, 2014）中指出，盡管在關(guān)涉黑人的自由和民主、非暴力的標準和效用、經(jīng)

濟不平等，以及種族融合的利弊等問題時，黑人民權(quán)運動和黑人權(quán)力運動在態(tài)度、策略、意識形態(tài)和需求

方面存在巨大差別，但他仍然認為：“今天被視為在非暴力民權(quán)運動時期所取得的勝利，與美國黑人歷史

中的武裝自衛(wèi)傳統(tǒng)密不可分?！盵4]

正如小柯布所言，武裝自衛(wèi)是非暴力抗議者的保護方式，它為民權(quán)運動

帶來了極大益處。然而，小說《梅麗迪安》所展示的黑人民權(quán)運動，不是以《民權(quán)法案》（1964）為代表的一

系列立法勝利，它更多地展示了黑人民權(quán)運動所造成的巨大傷亡，反映了獲得自由所需付出的代價。

1968年，馬丁·路德·金遇刺引發(fā)了席卷全美的種族暴亂，恰逢此時，臨床精神病學(xué)家科布斯（Price

M. Cobbs）和格里爾（William H. Grier）出版了他們的著作《黑色憤怒》（Black Rage, 1968）。在該著作中，

他們對憤怒作出如下評價：（黑色）憤怒通常被視為未加管控的憤怒，一種無法克制的未被規(guī)訓(xùn)的情感[5]

。

科布斯和格里爾選用了 rage 而非 anger 來描述黑人的憤怒。在朗文字典中，rage 的釋義是“(a period of)

extreme or violent anger”。與anger相比，rage所表達的情感更強烈、更激進，并且這一術(shù)語所強調(diào)的時間

性——a period of——隱喻著存在的短暫性，也意味著失去是不可避免的。故而，從語言學(xué)的角度來講，

憤怒（rage）勢必與失去（loss）、悲傷（grief）、哀悼（mourning）緊密相連。

通過此書，科布斯與格里爾試圖平息因黑人憤怒而引發(fā)的美國人民的焦慮情緒，尤其是那些有可能

升級為更多的暴亂與暴力事件的情緒。胡克斯（Bell Hooks, 1952—2021）對他們的分析提出了質(zhì)疑，并

揭穿了他們力圖“讓讀者明白憤怒僅僅是無能為力的標志，是一種病態(tài)表現(xiàn)”[6]12的用心。與科布斯和格

里爾的觀點相反，胡克斯認為，作為一種“健康的具有治療效果的面對壓迫和剝削的可能反應(yīng)”[6]12，憤怒

具有革命的潛能。同樣，愛麗絲·沃克在《梅麗迪安》中重新估量了憤怒的政治效用。

關(guān)于死亡、失去和喪親之痛的書寫在《梅麗迪安》中隨處可見。相對而言，悲傷是一種可接受的情

感，因為悲傷可以通過儀式操辦（例如哀悼）展演出來，而憤怒的表達卻不存在類似儀式。另外，根據(jù)程

度，悲傷可以被分為不同階段加以分析，而憤怒往往是一次性投入的情感。然而《梅麗迪安》通過探索憤

怒的不同語域和用途，試圖分階段對憤怒進行分析：首先是“修辭”階段（激進的學(xué)生團體宣誓為革命而

殺戮），其次是表現(xiàn)為禮貌的義憤填膺階段（讓人聯(lián)想起馬丁·路德·金的黑人教堂里陳詞激昂的布道

者），最后是最具威脅性的行為（撒克遜學(xué)院學(xué)生暴亂事件）。筆者認為，《梅麗迪安》與巴特勒（Judith

Butler）所稱的“哀悼的政治效用”形成了對話，它促使我們對哀悼（悲傷）和憤怒的政治效用，以及它們與

非暴力和暴力的關(guān)系進行深入思考。在《脆弱不安的生命：哀悼與暴力的力量》（Precarious Life: The Pow?

ers of Mourning and Violence, 2004）中，巴特勒分析了哀悼的政治維度：

有些逝去的生命是值得哀悼的，有些則不然；哀悼的區(qū)別對待原則決定了人們必須哀悼哪

些主體，必須禁止哀悼哪些主體。這一原則產(chǎn)生并維持了一種排他性的人類概念：誰是合乎規(guī)

范的人類？何種生活值得追求？何種死亡值得哀悼？［7］前言6

訃告、悼詞和公共哀悼（例如，靜默片刻）通常是一個國家悼念那些值得尊敬和被記住亡者的方式。

訃告和悼詞類似于“公共”文件，重構(gòu)了“人類規(guī)范”[7]73，并通過哀悼創(chuàng)建了一個假想的共同體——一種共

同的記憶和情感經(jīng)歷。例如“9·11”之后，回憶錄消費的爆炸性增長與美國社會文化變化之間的耦合關(guān)

系[8]

，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上述問題：這一共同記憶和哀悼對于國族建構(gòu)至關(guān)重要。因此，公共哀悼或紀

念可以是維護群體團結(jié)的方式，也可以是一種重新書寫人類規(guī)范的方式。同時，公共哀悼也可以成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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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種邊緣群體堅持被承認、被銘記的激進行為。

梅麗迪安的政治覺醒正是發(fā)生于哀悼與紀念之時。在傾聽悲傷的父親悼念他的兒子（一位被殘忍

殺害的民權(quán)運動工作者）時，她開始思考自己所面臨的關(guān)鍵問題：她會因革命而殺戮嗎？在這一關(guān)鍵時

刻，以梅麗迪安為替身，沃克探討了悲傷與憤怒之間的關(guān)系：

為了我們的自由，除了零星的暴力行為之外，我還看到了一種包括殺戮在內(nèi)的做任何事情

的新能力正在涌現(xiàn)，并慢慢變得成熟。但我自己——除了在悲傷和憤怒之時會出現(xiàn)的虛假危

急——尚不具備殺死任何人的能力。永遠都不。［9］205

梅麗迪安找到了“一種做任何事情的新能力”，甚至愿意在“悲傷和憤怒之時”去殺戮，這體現(xiàn)了她對

革命的承諾。但是，在她看來，這些情感在“虛假危急”時出現(xiàn)，是不可靠的沖動。在“悲傷和憤怒之時”，

除了對巴特勒的“哀悼（悲傷）的可能性問題”進行思考之外，其他還需要思考的問題是：哀悼和悲傷會帶

來什么？憤怒會造成什么樣的結(jié)果？在《梅麗迪安》中，悲傷和憤怒在同一情感語域中運作，無論是在公

共哀悼還是在憤怒的表達中，它們都會在公開抗議活動中發(fā)揮政治作用。最為重要的是，它們被想象為

可共享的情感，通過共情，人們可以分擔(dān)彼此的悲傷，而憤怒被認為具有一定的傳染性。

另外，在“悲傷和憤怒之時”這個短語中，沃克實際上也闡明了悲傷和哀悼的局限性，以及憤怒轉(zhuǎn)變

為革命力量的潛能。反復(fù)出現(xiàn)的“死孩子”主題①是其呈現(xiàn)在國人良心面前的案例，而最后的公共哀悼場

面，成為了分享悲傷和憤怒的場所。簡言之，悲傷與憤怒之間的關(guān)系在《梅麗迪安》中主要體現(xiàn)在對死者

的哀悼上，且主要有以下兩種重要形式：一是羅列出在黑人民權(quán)運動中犧牲的民權(quán)運動者的名字，二是

將哀悼死去孩子的場合作為宣泄悲傷和憤怒的場所進行反復(fù)呈現(xiàn)。除此之外，沃克早在小說的題記

（Epigraph）中便宣告了兩種情感結(jié)合的可能性。

二、悲傷的消極性及非暴力革命之局限性

小說的題記摘錄自《黑麋鹿如是說》（Black Elk Speaks,2014），它是黑麋鹿致在翁迪德尼（Wounded

Knee）②戰(zhàn)役中被殺害婦女和兒童的悼詞：

我仍然可以看到，被屠殺婦女和兒童的尸體堆在一起，散落在起伏的峽谷中，他們?nèi)允悄?/p>

輕時的模樣。我還可以看到，另外一些東西死在了血腥的泥土里，埋葬在暴風(fēng)雪中。一個民族

的夢想破裂了。［9］題記

通過引用黑麋鹿的悼詞，沃克表達了對在黑人民權(quán)運動中流血犧牲的自由斗士的哀悼之情。具體

而言，散落在峽谷中的被屠殺婦女和兒童的意象，讓讀者聯(lián)想起了阿拉巴馬州伯明翰第十六街浸信會教

堂爆炸案中的四名殉難女孩。同時暗指馬丁·路德·金在她們的葬禮上所做的演講“悼念十六街浸禮會

爆炸案的年輕受害者”（Eulogy for the Young Victims of the Sixteenth Street Baptist Church Bombing）。在演講

中，馬丁·路德·金哀嘆：“這些孩子——無邪、無辜、美麗——是人類有史以來犯下的最惡毒、最殘暴罪行

之一的受害者?！盵10]95馬丁·路德·金將四個小女孩的死亡描述為高尚的，并將她們與“為自由和人類的尊

嚴而戰(zhàn)的神圣十字軍的殉難女英雄”[10]95相媲美，同時認為“女孩們的無辜鮮血有可能變作救贖之

力”[10]99，“這一悲劇可能會喚醒南方白人的良心”[10]99。

不難發(fā)現(xiàn)，在馬丁·路德·金的演講中，四名英勇、美麗、無辜女孩的慘死具有象征意義，他認為她們

的死亡或許會喚醒其國人的良心。這就回到了馬丁·路德·金在他的《一封來自伯明翰監(jiān)獄的信》（Letter

from a Birmingham Jail）中所倡導(dǎo)的非暴力革命主張：“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作媒介呈現(xiàn)在國人面前?！盵11]

對這

四名女孩的英雄式受難，沃克在《梅麗迪安》中的態(tài)度極為復(fù)雜。鑒于馬丁·路德·金不斷呼吁活生生的

身體“接受鞭笞而不進行反擊”[11]

，沃克在小說中通過多種方式探索了這一口號的嚴重后果：不僅通過題

記內(nèi)容呼應(yīng)受難的四名女孩，也通過直接在小說中羅列黑人民權(quán)運動殉難者的名單，還通過反復(fù)呈現(xiàn)

① 《梅麗迪安》中的孩子幾乎都以死亡收場：因車禍身亡的野孩子；野孩子的胎中嬰兒；未婚先孕的法斯特·瑪麗在偷偷產(chǎn)下嬰兒之后，

將其敲碎并沖入下水道；被黑人女性奴仆的故事嚇死的白人奴隸主的孩子；梅麗迪安流產(chǎn)掉的孩子；等等。

② 又稱傷膝河大屠殺。1890年12月29日，美軍在那達科他州傷膝河附近對手無寸鐵的印第安人進行大屠殺，其中包括婦女和兒童，

死亡逾300人。參見RICHARDSON H. Wounded knee［M］. New York： Basic Books，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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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建飛：論《梅麗迪安》中黑人革命形式的矛盾性存在

“死孩子”意象的方式，來批判以非暴力反抗為原則的殉道主義精神，質(zhì)疑自由必定以死亡為代價的

邏輯。

在接受塔特（Claudia Tate）的采訪時，沃克回憶了民權(quán)運動中參與者們所體現(xiàn)的美國文化想象：

我意識到，那些我認識的在民權(quán)運動中極為勇敢且了不起的人通常有很多缺陷……你從

電視上所看到的是他們的非凡控制力。總之，他們是英勇的，而英雄主義正是以自我控制為代

價。這就是作為黑人，作為美國人，我們假裝看不到的地方。因為代價太沉重。［12］

正是出于心情沉重、內(nèi)疚、憤怒和悲傷，沃克在《梅麗迪安》中塑造了一位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均有嚴重缺陷的女主角——梅麗迪安。為了營造一個充滿愛的共同體，梅麗迪安先是做了一名登記選

民及投票人的民權(quán)運動者，后來加入到一個要求她承諾能為革命去殺戮的激進的學(xué)生團體。以梅麗迪

安為代言人，沃克探索了民權(quán)運動對自由斗士們身心所造成的傷害，記錄了他們?yōu)槊駲?quán)運動所付出的代

價。這些自由斗士，正是沃克在訪談中所提到的那些展現(xiàn)出“非凡控制力”的勇敢男女們。

正如上文所述，這部小說關(guān)注了馬丁·路德·金所宣揚的“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作媒介，讓國內(nèi)和國際上

有良心的人來關(guān)注我們的遭遇”[11]

，以及民權(quán)運動參與者為此所付出的身心代價。馬丁·路德·金宣揚的

是身體上的犧牲，一種接受鞭笞甚或牢獄之災(zāi)而不加反擊的意愿，是“以受難、犧牲、寬恕和說服為特點

的非暴力”[13]

。在馬丁·路德·金看來，非暴力“是一種有效的抵抗，它在肉體上是消極的，但在精神上是

積極的”[13]

，尤其當(dāng)黑人的非暴力抵抗遭遇白人的暴力鎮(zhèn)壓時，“對手的殘暴引發(fā)全國的憤怒”[13]

，從而實

現(xiàn)非暴力革命的目標。顯而易見，馬丁·路德·金并沒有忽視、否認憤怒。簡言之，他在此處所表現(xiàn)出來

的憤怒是一種緩和的憤怒。以馬丁·路德·金為代表的非暴力主義者認為，暴力或未加規(guī)訓(xùn)的憤怒會使

營造充滿愛之共同體的目的適得其反，因此他們設(shè)法對憤怒進行管控。

在《梅麗迪安》中，沃克對管控個人的情感表達、使身體屈服于暴力，尤其是將此視為苦難的見證以

喚醒其國人良心的非暴力革命主張充滿疑慮。因此，她呼吁對憤怒進行重新思考。沃克討論了對待憤

怒的兩種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其一，以憤怒換人道主義，代價是英雄受難；其二，憤怒成為革命的基礎(chǔ)，代價

是暴力行為。雖然沃克批判了“為革命去殺戮”的暴力革命手段，但她將批判的重心更多地放在了對非

暴力重要意義的強調(diào)上，以及在面對不公時對規(guī)訓(xùn)甚至壓抑憤怒之重要性的強調(diào)上。

梅麗迪安對有效革命形式問題進行了思考，并做出了最終的決斷，她承認暴力的必要性，但拒絕自

己付諸暴力行為，而是：

跟隨那些真正的革命者——那些知道他們必須灑熱血才能幫助窮人和黑人以便繼續(xù)前進

的革命者——當(dāng)他們停下腳步擦拭鮮血，發(fā)現(xiàn)他們的喉嚨被謀殺的氣味堵住而無法歌唱時，我

將站出來，從記憶中唱出他們想要再次聽到的歌曲。［9］205

梅麗迪安所扮演的是革命藝術(shù)家的角色，她無法進行“真正的革命者”所從事的工作：那些必須殺戮

的工作。她試圖用歌唱來安撫那些“真正的革命者”的情緒，這就是她可以作出的貢獻。不管從哪個角

度看，她給出的答案都不盡如人意，但這恰恰是沃克對暴力或非暴力革命形式的矛盾性思考之體現(xiàn)。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敘述過程對瑪格麗特·沃克（Margaret Walker, 1915—1998）詩歌“為我的人民”

（“For My People”）的引用具有深遠的意義：“‘把軍歌寫出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引用沃克的著名詩句，‘讓挽

歌消失！’”[9]99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祈愿是從哀悼（“挽歌”）向憤怒（“軍歌”）的轉(zhuǎn)變。正如上文所述，

公共哀悼是邊緣群體堅持被承認、被銘記的方式，對被邊緣化的亡者的公共哀悼是一種重要的干預(yù)手

段。如果哀悼是戰(zhàn)斗的呼喚，那么回應(yīng)必定是憤怒。因為哀悼和悲傷的局限性反復(fù)出現(xiàn)，憤怒不再是堅

持受難、人道主義或獻身的戰(zhàn)斗形式。在此，沃克實則譴責(zé)了它所呼吁的“以我們的身體為媒介”的做

法，譴責(zé)了側(cè)重于哀悼并將此作為引發(fā)同情和喚醒其國人良心的手段，質(zhì)疑了他們的殉道主義主張。

巴特勒認為：“熱情、悲傷和憤怒均把我們從各自身上割裂，與他人捆綁起來，流放我們，破壞自我。

如果不是不幸地卷入，那就是使我們自然而然不可逆轉(zhuǎn)地卷入不屬于自己的生活?！盵7]25其核心要義與沃

克之于憤怒與悲傷的辯證思考如出一轍：一方面，作為公共情感，憤怒和悲傷將我們捆綁在一起，與他人

199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產(chǎn)生親密感。另一方面，當(dāng)悲傷聚焦于亡者或失去時，憤怒通過堅持亡者的價值，要求對生者負責(zé)的方

式，將生者與死者相連。換而言之，悲傷會引起同情，而憤怒會讓對話者卷入所引發(fā)的攻擊之中，或不能

使其免受創(chuàng)傷之痛。因此，憤怒也是追究責(zé)任的方式，可以釋放出強大的革命力量。

三、憤怒的革命潛能及暴力革命之破壞性

弗洛伊德被暴力執(zhí)法后，黑人群體高舉“黑命貴”（Black Lives Matter）的標語牌，表達對弗洛伊德的

哀悼之情，宣泄憤怒，呼吁將涉事白人警察繩之以法。2021年 4月，跪殺弗洛伊德的白人警察謀殺罪名

成立[14]

。就弗洛伊德事件而言，非裔群體不斷聚集的悲傷和憤怒轉(zhuǎn)化為促進改變的革命力量，或曰，以

示威游行為表現(xiàn)形式的非暴力革命主張與激進的憤怒相融合，迸發(fā)出暴力革命的火花，促發(fā)改變。

《梅麗迪安》同樣書寫了消極的悲傷轉(zhuǎn)化為激進的憤怒后所具有的革命潛能。在回望黑人民權(quán)運動

時，沃克總結(jié)道，過去的十年是以死亡為標志的十年，它不可避免地涉及暴力，葬禮讓人們警覺生命的短

暫性，將人們卷入悲傷之中，但也給予人們參與紀念死者哀悼儀式的機會[9]26。在羅列黑人民權(quán)運動中殉

難的自由斗士之名時，沃克將平民百姓和美國總統(tǒng)的名字平等放置，并以大寫所有字母的方式呈現(xiàn)：

MEDGAR EVERS/JOHN F. KENNEDY/MALCOLM X/MARTIN LUTHER KING/ROBERT

KENNEDY/CHE GUEVARA/PATRICE LAMUMBA/GEORGE JACKSON/CYNTHIA WESLEY/AD‐

DIE MAE COLLINS/DENISE MCNAIR/CAROLE ROBERTSON/VIOLA LIUZZO。［9］26

在哀悼現(xiàn)場宣讀逝去英雄們的名字也是一種紀念方式，宣讀通常以一種沉重和虔誠的語調(diào)進行，而

沃克在此大寫了所有英雄名字的字母，這一做法似乎擾亂了這種沉重的情緒。由此筆者認為，這里不僅

僅是為了表達哀思與失落，更多的是通過大寫這些名字來表達憤怒之情：視覺上，所有大寫字母擾亂了

頁面的秩序；情感上，它們擾亂了宣讀過程，因為大寫的字母不像是低沉念出，反倒更像是奮力喊出這些

已故英雄的名字。這里對四名殉難女孩名字的復(fù)述，除了呼應(yīng)題記內(nèi)容影射它對悲慘死亡的描寫外，也

暗示讀者迫使讀者思考自己與所列人名之間的關(guān)系。同時，將這四名小女孩的名字與世界領(lǐng)袖、美國總

統(tǒng)、黑人民權(quán)運動者的名字并置，沃克意在表明哀悼的平等性——任何名字都沒有特殊記號或應(yīng)該為之

獻上特別敬仰。一方面，通過這種方式，沃克解構(gòu)了將哀悼和悲傷局限于那些值得或有突出貢獻的人的

傳統(tǒng)做法——四名小女孩與肯尼迪總統(tǒng)同等重要，由此打破了哀悼在國族建構(gòu)中的傳統(tǒng)效用。另一方

面，不斷聚集的哀悼和悲傷不再是被動和消極的，更多地表現(xiàn)為激進的憤怒，即將釋放革命的力量。

另外，“死孩子”主題出現(xiàn)在小說的許多章節(jié)，而對罹難孩子的哀悼成為療治傷痛、分享悲傷和憤怒

的場所，成為一種公共的政治行為，并暗示政治變遷的可能性。例如，琳恩的女兒卡梅拉，被強暴并被殺

害后，琳恩和梅麗迪安的破碎關(guān)系開始緩和，“來自兩個不同民族的婦女相互幫助，試著撫慰對方心靈創(chuàng)

傷”[15]

，她們因這個無辜女孩的死亡而分享悲傷和憤怒的時刻，成為兩人的和解時刻。

小說中另一起死孩子事件不僅引發(fā)公共哀悼，還導(dǎo)致了抗議行為。阿拉巴馬的一個小鎮(zhèn)政府拒絕

將當(dāng)?shù)氐挠斡境叵蚝谌碎_放，黑人孩子們被迫到自家屋后的水溝中游泳以度過炎炎夏日，而政府并未提

醒他們會向水溝泄洪，從而導(dǎo)致了一名小男孩的溺亡。沃克并未交代這個小男孩的姓名，而是將他塑造

成了所有溺亡的黑人孩子代表。在小說中，當(dāng)?shù)鼐用袢绱嗣枋瞿泻⒌乃劳觯?/p>

梅麗迪安抱著那個在下水道浸泡了兩天后被打撈起來的五歲小男孩的臃腫身體，帶領(lǐng)著

他們來到市長辦公室。在那些跟在梅麗迪安身后的人看來，她好像捧著一大束長莖玫瑰。她

的表情平靜，人們跟著她闖進了白頭發(fā)戴眼鏡市長的會議室。尸體已發(fā)臭，她把開始腐爛的孩

子尸體放在市長的小木槌旁邊。［9］195

這段文字是馬丁·路德·金“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作媒介”的非暴力革命主張在沃克小說中的直觀表達。

梅麗迪安將變了形的尸體放在市長的小木槌旁邊，是尋求公正的象征。而跟隨在她身后的無聲人群既

是抗議也是葬禮的象征。梅麗迪安尊重尸體，抱著它如同捧著“一束玫瑰”，但這一比喻又與開始腐爛的

尸體散發(fā)出來的臭氣格格不入。因此，這個過程展示了憤怒，一種雖然致力于非暴力，但不自覺地想將

之逾越的憤怒。這一事件打斷了市政會議，梅麗迪安把尸體放在市長面前，可以說，哀悼與憤怒并存。

200

郭建飛：論《梅麗迪安》中黑人革命形式的矛盾性存在

展示尸體是梅麗迪安憤怒的政治投射，她將憤怒釋放為抗議行為、紀念行為。因為她堅持將尸體暴露于

公眾的視野之下，而非像正常的哀悼行為那樣將尸體掩埋。人們也并未要求為男孩舉行一場得體的葬

禮或紀念活動，而是選擇不掩埋尸體，甚至不對尸體進行任何遮掩，任其暴露。這種做法實則是一種公

共哀悼，一種對見證的呼吁，通常被視為由民權(quán)運動開拓、意在揭露美國種族主義偏見以“喚醒國人良

心”的非暴力手段[11]

。悲傷是一種私人情感經(jīng)歷，而通過“展示親人的傷痛”[16]

，將尸體暴露于公眾視野以

引發(fā)公共哀悼的做法，平復(fù)了所有人的悲傷情緒。同時，它也是一種譴責(zé)行為：將溺亡小男孩的尸體展

示出來，是對掩蓋憤怒的拒絕，是對市長的公開羞辱，是對既定秩序的公開挑戰(zhàn)。

抗議結(jié)束后，梅麗迪安與村民的對話，突出反映了非暴力反抗和激進主義之間的關(guān)系：當(dāng)梅麗迪安

說“選舉，是他們對孩子被謀殺事件的最小反抗方式”[9]37時，村民以不安的笑聲作為反應(yīng)，“‘但那沒什

么’，這些人說，他們以前除了相互抱怨或不斷哭泣之外，什么也沒做過”[9]37。接下來，借梅麗迪安之口，

沃克進一步揭示了黑人民權(quán)運動大規(guī)模爆發(fā)后城鎮(zhèn)居民的消極狀態(tài)：“他們說‘別人將會笑話我們，因為

這不夠激進’，他們寧愿相信激進主義會像亮閃閃的盔甲一樣，一夜之間在他們靈魂中長成。”[9]37

盡管小鎮(zhèn)居民認為激進主義比選舉更具戰(zhàn)斗性，但沃克塑造的梅麗迪安仍然堅持黑人民權(quán)運動的

政治需求，繼續(xù)開展選民登記活動。原因在于，雖然宣泄憤怒比消極哀悼更積極、更激進、更具革命性，

但沃克也覺察到了憤怒的破壞性潛能。例如，對撒克遜學(xué)校的女學(xué)生來說，矗立在校園里的索杰娜木蘭

樹具有特殊的歷史意義，它是遭受苦難的女性祖先的象征，是本族人民堅韌品質(zhì)的象征，是她們“建構(gòu)自

己的主觀環(huán)境界”[17]

的符號。她們每年都會手拉著手繞著木蘭樹唱歌跳舞，在樹下講述關(guān)于索杰娜木蘭

樹的故事和傳說，以紀念她們的女性祖先。在重復(fù)講述女性祖先的故事并將這些故事儀式化的過程中，

撒克遜的女學(xué)生們認識到，她們的生活是歷史連續(xù)體的一部分。因此，當(dāng)女學(xué)生們?yōu)樾棺约旱膽嵟?/p>

表達對學(xué)校管理部門的不滿而砍倒了這棵圣樹時，她們實則謀殺了自己的女性祖先，切斷了自己與過去

的聯(lián)系，“景物不是單純的景物，多隱喻個人情感”[18]

。索杰娜木蘭樹的命運說明了，當(dāng)憤怒的宣泄渠道

沒有得到有效引導(dǎo)時，可能會造成破壞性影響。

上述將尸體放在市長小木槌旁的事件表明，當(dāng)被動員起來采取政治行動時，憤怒可以釋放出巨大的

革命力量；而以摧毀圣樹收場的撒克遜校園暴亂事件，則表明被誤導(dǎo)的憤怒會帶來強大的毀滅之力。

四、結(jié) 語

本文從悲傷和憤怒的情感語域切入，分析了美國黑人民權(quán)運動中非暴力與暴力反抗形式的矛盾性

存在，探討了悲傷和憤怒等情感形式所具有的政治效用，以及它們與非暴力和暴力之間的耦合關(guān)系，揭

示了愛麗絲·沃克對非暴力與暴力革命形式之矛盾性思考：一方面，沃克反對馬丁·路德·金所倡導(dǎo)的“把

自己的身體當(dāng)作媒介”“以喚醒國人的良心”[11]

之非暴力主張；另一方面，沃克對暴力反抗方式持保守意

見，雖然她承認暴力在革命中的必要性，但拒絕自己付諸暴力行動。

作為一名黑人作家，愛麗絲·沃克無疑“具備高度的社會責(zé)任感與使命感”，通過創(chuàng)作小說“積極介入

當(dāng)下公共事件”[19]

，在文學(xué)作品中展現(xiàn)其“作為一名行動主義者的鮮明的政治態(tài)度和對社會現(xiàn)實的熱切

關(guān)注”[20]

。雖然《梅麗迪安》出版至今已近半個世紀之久，但是，它對黑人民權(quán)運動歷史的書寫，對非裔美

國群體為爭取平等權(quán)益所進行斗爭的反思，對當(dāng)今生活在美國的黑人群體仍具有一定的啟發(fā)意義。為

了享有和白人同樣的民主與平等，黑人群體到底該如特倫斯·弗洛伊德所言，用手中的選票來進行抗爭？

還是該走上街頭，付諸暴力？愛麗絲·沃克站在未來的時間軸上，以回望的視角審視世界，“從一個不同

的角度、不同的方面去理解和認識時代”[21]

，生活在當(dāng)下的黑人群體或許能從民權(quán)運動中獲得些許經(jīng)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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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嚴孟春］

On the Ambivalent Existence

of Black Revolutionary Forms in Meridian

GUO Jian-fe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Jishou University, Jishou 416000, China)

Abstract:In Meridian, Alice Walker mourns and commemorates the heroes who died in the civil rights

movement, reflects on the political strategies employed in the movement and their efficacy, and shows the

limitations of nonviolent revolution in the form of grief and mourning, as well as the potentials of violent

revolution that rage may contain. Although grief and mourning have such shortcomings as negativity and

passivity, they can also become the form of venting anger in some moments, hence obtaining the revolutionary

power of changing the status quo. Although rage is more radical, more active and highly revolutionary than

grief and mourning, unrestricted rage is bound to cause the devastating consequences. Therefore, Walker,

while questioning the principle of nonviolent resistance advocated by Martin Luther King, remains conservative

towards the forms of violent revolution, especially the violent resistance expressed by uncontrolled rage.

Key words: Meridian; grief; rage; revolutionary form; ambivalent existence

202

2023年11月

第41卷 第6期

Nov. 2023

Vol. 41 No. 6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S)

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發(fā)覆

——以王世貞、王漁洋詩論為中心

張建國，許建平

（上海交通大學(xué) 人文學(xué)院，上海 200240）

［摘 要］在以格調(diào)、性靈、神韻為主流脈絡(luò)的明清詩論史書寫中，王世貞、王漁洋詩論被分別視為明代

“格調(diào)說”、清代“神韻說”的代表。然而學(xué)界對王世貞“格調(diào)說”中的體格聲調(diào)論關(guān)注較多，對其“格調(diào)說”中富

含的“神韻見解”卻鮮有論及。在探究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時，學(xué)界多關(guān)注胡應(yīng)麟、陸時雍

等人詩論與王漁洋詩論間的關(guān)聯(lián)，而忽略了與王漁洋詩論關(guān)聯(lián)更為密切的王世貞詩論。王世貞有意識地吸收

了從劉勰、鐘嶸到嚴羽等歷代詩學(xué)譜系中的“神韻”內(nèi)涵，重視詩歌的自然傳神與韻外之致，其“神韻見解”直接

體現(xiàn)在他對歷代詩歌“神韻”的鑒賞論以及重性情、學(xué)問、興會的創(chuàng)作論中，以《藝苑卮言》為代表的王世貞詩論

對王漁洋的“神韻說”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成為上接《詩品》《滄浪詩話》《談藝錄》，下啟清初“神韻說”的“橋梁和

過渡”。對王世貞詩論中“神韻見解”的發(fā)掘與審視，為重新認識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內(nèi)在詩學(xué)淵源

提供了一條新的路徑。

［關(guān)鍵詞］王世貞；王漁洋；格調(diào)說；神韻說

［中圖分類號］I207.2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4-1710（2023）06-0203-12

［DOI］10.15886/j.cnki.hnus.202206.0291

王漁洋的“神韻說”在清代詩壇影響頗巨，但“神韻”并非其獨創(chuàng)見解，“詩以神韻為心得之秘，此義非自

漁洋始言之也，是乃自古詩家之要眇處，古人不言，而漁洋始明著之也”［1］171。漁洋之功在于對前代詩論中

神韻因素的整合凝練，明確標舉，因此“神韻說”與前代詩論間的理論關(guān)聯(lián)亦成為學(xué)界研究的重點。由于漁

洋曾自述“余于古人論詩最喜鐘嶸《詩品》、嚴羽《詩話》、徐禎卿《談藝錄》”，學(xué)界對“神韻說”與《詩品》《滄浪

詩話》《談藝錄》等詩論間的關(guān)聯(lián)給予了高度的關(guān)注，研究成果亦相當(dāng)豐富①，但漁洋該句的完整表達是：

余于古人論詩最喜鐘嶸《詩品》、嚴羽《詩話》、徐禎卿《談藝錄》，而不喜皇甫汸《解頤新話》，

謝榛《詩說》，又云弇州《藝苑卮言》品隲極當(dāng)，獨嫌其黨同類，稍乖公允耳。［2］4757

王漁洋除了對《詩品》等著作評價極高外，對王世貞《藝苑卮言》評價亦相當(dāng)不俗，“品隲極當(dāng)”一詞下

得頗有分量，雖“稍乖公允”但也是瑕不掩瑜②。漁洋“年七十有五，篤老矣”時還慨嘆“予反復(fù)斯集，益服其立

［收稿日期］2022-06-21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重大項目（12&ZD159 ）

［作者簡介］張建國（1990-），男，安徽馬鞍山人，上海交通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明清詩學(xué)。

① 在此僅列舉代表性研究成果，郭紹虞認為“滄浪論詩是以神韻說的骨干而加上了一件格調(diào)說的外衣”，七子重氣象，得嚴羽“格調(diào)”論；

漁洋重意境，得嚴羽“神韻”論，參見郭紹虞《中國文學(xué)批評史》，商務(wù)印書館 2017年，第 576-577頁；王小舒探析了漁洋神韻說與鐘

嶸、皎然、司空圖、嚴羽、胡應(yīng)麟等人詩論間的關(guān)聯(lián)，參見王小舒《神韻詩學(xué)》，山東人民出版社，2006年。臺灣學(xué)者黃繼立系統(tǒng)地梳理

了漁洋神韻說與鐘嶸、司空圖到嚴羽、徐禎卿、謝榛等人詩論間的關(guān)聯(lián)，參見黃繼立《神韻詩學(xué)譜系研究》，臺灣成功大學(xué)2002年碩士

論文，但這些研究成果均未提及王世貞詩論對王漁洋“神韻說”的影響。蔣寅通過王漁洋對薛蕙詩論的引用，考證出薛蕙的“神韻”論

轉(zhuǎn)引自明人胡直，但只能說明漁洋間接受到胡直影響，詳見蔣寅：《王漁洋“神韻”概念溯源》，《北京大學(xué)學(xué)報》2009年第2期。鑒于漁

洋“神韻”詩論所受影響的源頭頗多，且本文重點不在考證“神韻”最早出于何處，而是結(jié)合“神韻”詩論的美學(xué)內(nèi)涵以及漁洋對王世貞

詩論的諸多引用探討二者間的詩學(xué)淵源。

② 漁洋認為王世貞持論“稍乖公允”處是他對許殿卿評價較高，而漁洋非之：“許左史殿卿，少與滄溟倡和……而左史獨擅名者，則以滄

溟、弇州輩張之也，名詎足盡信哉”（《跋梁園集》），但這并不涉及王世貞詩論核心內(nèi)涵，漁洋對《詩品》評價亦非十全十美，“鐘嶸《詩

品》予少時深喜之，今始知其舛謬不少”（《詩品辨》），《藝苑卮言》的“稍乖公允”與“品隲極當(dāng)”相比只能算是白璧微瑕。

文學(xué)

203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論之確”［2］2024，“反復(fù)”與“益”反映出漁洋熟稔把玩《藝苑卮言》時間之長、理解程度之深。經(jīng)過資料爬梳，筆者

發(fā)現(xiàn)王漁洋不僅對《藝苑卮言》爛熟于胸，多直接引用，對王世貞的《弇州四部稿》《讀書后》等著作也相當(dāng)熟

悉。我們不由猜測漁洋“神韻說”除了受鐘嶸、嚴羽、徐禎卿詩論的影響外，也極可能受到王世貞詩論的影響。

王世貞詩論全面豐富，正如清人毛先舒所云：“古人善論文章者，曹丕、陸機、鐘嶸、劉勰……王世貞、

胡應(yīng)麟，此諸家最著。中間劉勰、徐、王（世貞）持論尤精榷可遵，余子不無得失”［3］

。近代以來，日本學(xué)者

鈴木虎雄將王世貞詩論概括為“格調(diào)說”［4］

，鈴木所謂“格調(diào)說”大致囿于其詩論中的體格聲調(diào)論。郭紹

虞繼承了鈴木氏這一觀點①，但他發(fā)現(xiàn)了王世貞詩論的豐富性，指出王世貞詩論是“以格調(diào)說為中心，而

朦朧地逗出一些類似性靈說與神韻說的見解，所以只是格調(diào)說之變”［5］561。隨后陳書錄撰文提及王世貞

的“神韻遒上論”，認為它是“清代王漁洋神韻論的先驅(qū)”，是嚴羽到王漁洋之間神韻論的“過渡與橋

梁”［6］

，但該文未遑細論。學(xué)界對“格調(diào)說”與“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的研究多集中于胡應(yīng)麟、陸時雍詩論與

王漁洋詩論關(guān)聯(lián)上②，對王世貞詩論與漁洋“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的研究還非常薄弱。

結(jié)合郭紹虞等學(xué)者的見解，自然讓人追問王世貞詩論中到底含有哪些“神韻見解”，其“神韻見解”對

漁洋“神韻說”產(chǎn)生了哪些影響，王世貞詩論與《詩品》《滄浪詩話》《談藝錄》是否存在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王世貞詩

論是否真是漁洋“神韻說”形成中的“過渡與橋梁”，這些問題至今尚無系統(tǒng)論述，具有較大的研究空間。

本文試圖以王漁洋“神韻說”為后設(shè)視角，從“神韻說”的美學(xué)內(nèi)涵、鑒賞論、創(chuàng)作論三個角度揭示王世貞

詩論中的“神韻見解”及其對漁洋“神韻說”的影響，不足之處，祈望方家斧正。

一、王世貞“神韻見解”理論淵源及其與王漁洋“神韻說”的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

“神韻”一詞最初用于對人物神采的品評，后被詩論、畫論吸收，指作品傳達出的精神韻味，王漁洋標

舉“神韻”，即標舉詩歌的精神韻味，但詩歌具有哪些美學(xué)內(nèi)涵才能稱為有“神韻”？對此學(xué)界論述頗多，但

總體未出黃景進所歸納的兩大點：一是傳神，即能“深入事物的內(nèi)在去把握其精神”[7]104；二是指“語言之外

的用意”[7]111。除卻理論上的探討，結(jié)合漁洋最擅絕句體裁的創(chuàng)作實績也可看出這兩點，“絕句取徑貴深曲，

蓋意不可盡，以不盡盡之……絕句于六藝多取風(fēng)興，故視他體尤以委曲、含蓄、自然為高”［8］

。自然傳神、意

在言外正是漁洋“神韻說”兩大核心美學(xué)內(nèi)涵，這也是漁洋與鐘嶸、嚴羽、徐禎卿等人詩論發(fā)生關(guān)聯(lián)的根源

所在，而以《藝苑卮言》為代表的王世貞詩論已頗有意識地對中國詩學(xué)譜系中“神韻”內(nèi)涵加以繼承，體現(xiàn)出

與漁洋“神韻說”的同源性。王世貞既重詩歌的自然傳神，也重意在言外，其“神韻觀”較漁洋更重意在言外

之“神韻”更為寬泛，屬于廣義上的“神韻說”，筆者借郭紹虞之論，將其稱為“神韻見解”，以示區(qū)別?！端囋坟?/p>

言》富含的“神韻見解”契合漁洋“神韻說”處頗多，漁洋在文集中高頻引用，體現(xiàn)出從鐘嶸、嚴羽、徐禎卿詩

論到漁洋“神韻說”的承上啟下性。

（一）王世貞“神韻見解”的理論來源及其與漁洋“神韻說”的同源性

王世貞的“神韻見解”與漁洋“神韻說”的理論來源頗為相似，既有來自儒家含蓄蘊藉、不喜直露的詩學(xué)

傳統(tǒng)，也有來自禪宗意在言外、啟人妙悟的傳統(tǒng)，但最直接的還是來自對前代詩論中“神韻”內(nèi)涵的繼承。

王世貞在《藝苑卮言·卷一》中吸取歷代詩論之精，這是其詩論的理論基石，也是考察其“神韻見解”

理論來源最重要的文獻。王世貞在鐘嶸《詩品》中僅拈出三段，其中兩段關(guān)于詩歌神韻：

“詩有三義，酌而用之，干之以風(fēng)力，潤之以丹彩，使味之者無極，聞之者動心，是詩之至也

① 鈴木虎雄對“格調(diào)說”一詞定義較模糊，但總體而言偏向詩歌的體格聲調(diào)論，如他認為“格調(diào)”普遍意義上指詩歌各要素“組合的方

式”，七子派所謂的“格調(diào)”是特殊意義上的格調(diào)，即“在上下數(shù)千年詩歌史上，舉出特定的時代或特定的詩人，并以之作為標準，比如

說漢魏、說盛唐，就是以其作為在格調(diào)上最可詩法者而相標榜”，這也是將“格調(diào)”理解成了體格聲調(diào)等詩法層面，而忽略了王世貞所

謂“格調(diào)”也包括了詩歌的風(fēng)格論或境界論。郭紹虞對王世貞詩論的關(guān)注點也多集中于其體格聲調(diào)論，體格聲調(diào)論并不能代表王世

貞“格調(diào)說”的全部。對鈴木氏這一弊端，蔣寅就指出“鈴木虎雄對明清文學(xué)批評史的開拓、建構(gòu)及某種程度的武斷色彩”，鈴木氏重

明清詩論間的更替、不同詩派的歧異，而忽視了各詩派間的繼承和影響關(guān)系，參看蔣寅《鈴木虎雄〈中國詩論史〉與中國文學(xué)批評史敘

述框架的形成——尤以明清三大詩說為中心》，《安徽大學(xué)學(xué)報》，2013年第2期。

② 如王小舒認為“明代胡應(yīng)麟在《詩藪》中首次借用該詞（神韻）作為評詩的標準”，見王小舒《神韻詩史研究》，臺北：文津出版社1994年

版，第 380頁。劉德重認為胡應(yīng)麟繼承王世貞“格調(diào)說”外，又提出了“神韻”的論詩標準，體現(xiàn)出從“格調(diào)”說向“神韻”說演變的軌

跡，見劉德重《格調(diào)·風(fēng)神·神韻——胡應(yīng)麟〈詩藪〉的理論特色》，《上海大學(xué)學(xué)報》，2001年第1期；查清華認為明代格調(diào)論蘊含了神韻

論，前后七子皆重詩歌的風(fēng)神韻味，但全文僅關(guān)注到李夢陽、胡應(yīng)麟、陸時雍等人的神韻論。見查清華：《明代唐詩學(xué)格調(diào)論向神韻論

演化的軌跡》，《文學(xué)與文化》，201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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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國等：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發(fā)覆

……‘明月照積雪’，詎出經(jīng)史。觀古今勝語，多非補假，皆由直尋”［9］7

“使味之者無極，聞之者動心”出自《詩品·序》［10］39，指詩歌當(dāng)含言外之意，讓人回味無窮。王世貞又

拈出了鐘嶸開出“皆由直尋”的創(chuàng)作之方，“直尋之義，在即景會心，自然靈妙，實即禪家所謂‘現(xiàn)量’是

也”［10］174，它注重詩人興會時的創(chuàng)作靈感，藝術(shù)直覺，反對獺祭，最終使詩達至“思君如流水”般神韻天然。

漁洋借“越處女與勾踐論劍”［2］4599等事例談神韻之法就是對鐘嶸“直尋”之義的闡發(fā)。黃繼立認為鐘嶸的

“滋味說”和“皆由直尋”正是漁洋“神韻說”最早的理論源頭［11］35，王世貞在《詩品》眾多文字中僅拈出這段

“神韻”論，堪稱灼見，這也說明了他對前代詩論的去取充分考慮到了“神韻”因素。

接著王世貞在《文心雕龍》中僅引用了“文之英蕤，蕤有秀有隱。隱也者，文外之重旨；秀也者，篇

中之獨拔……使味飄飖而輕舉，情曄曄而更新”［9］7

。“隱也者，文外之重旨”即指詩歌的言外之意，而“味

飄飖而輕舉，情曄曄而更新”則指詩歌意味無窮的美學(xué)效果，《文心雕龍》中涉及“神韻”的論述并不多，

王小舒指出這是較鐘嶸更早的“神韻”源頭［12］

。隨后王世貞又在《六一詩話》《石林詩話》中又各拈出了

一段：

梅圣俞曰：思之工者，寫難狀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9］12

葉夢得云：古今談詩者多矣，吾獨愛“初日芙蓉”、沈約“彈丸脫手”兩語，最當(dāng)人意，初日芙

蓉非人力所能為，精彩華妙之意，自然見于造化之外……“截斷眾流”，謂超出言外，非情識所

到；其三“函蓋乾坤”，謂泯然皆契，無間可俟。［9］13

“寫難狀之景，如在目前”正是“皆由直尋”的同類表達，重自然傳神，而“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即詩

歌的意在言外，也就是司空圖所謂的“不著一字、盡得風(fēng)流”。而《石林詩話》中“自然見于造化之外”“超

出言外”“泯然皆契，無間可俟”形容的正是詩歌如“初日芙蓉”般自然傳神，有“超出言外”的韻外之致，這

些論述皆指向詩歌的“神韻”內(nèi)涵?！段男牡颀垺贰读辉娫挕贰妒衷娫挕菲姸啵跏镭憙H摘此數(shù)段，

其眼光之犀利獨到，可窺一二。王世貞雖未標舉“神韻”二字，但已極有意識地繼承了歷代詩論中的“神

韻”內(nèi)涵，對此他頗為自信地寫道：“已上諸家語，雖深淺不同，或志在揚扢，或寄切誨誘，擷而觀之，其于

藝文，思過半矣”［9］22。

王世貞認為楊慎《升庵詩話》主要成就在文獻豐富，“可備核覽”，但就持論而言則“詳于詩事而不得詩

旨”[13]

。王世貞對嚴羽、徐禎卿推崇甚高，而他對嚴、徐二人詩論繼承的側(cè)重點亦有區(qū)別。王世貞在嚴羽

詩論中最推崇其“興趣說”，王世貞引用其論：“嚴羽曰：‘盛唐諸公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言有

盡而意無窮”［9］12。嚴羽所謂“興趣”指詩歌創(chuàng)作觸興而發(fā)，擺脫理障、事障，最終呈現(xiàn)出“羚羊掛角，無跡可

求”的自然傳神和“言有盡而意無窮”的言外之意。世貞重自然傳神、韻外之致的“神韻見解”直接源自嚴

羽，他的盛唐詩觀里就包含了對嚴羽這一觀點的繼承，他主張詩歌當(dāng)“意融而無跡”，反對“意纖然露

矣”［14］135，即是嚴羽所謂“羚羊掛角，無跡可求”和“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同類表達。

王世貞對歷代詩歌的品鑒頗重“神韻”（詳見本文第二部分），如他評價《詩經(jīng)》：“詩不能無疵，雖《三

百篇》亦有之……有太直者，‘昔也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飽’……有太迫者，‘宛其死矣，他人入

室’?！保?］42-43。“太直”“太迫”指這些詩句過于粗鄙直露而無蘊藉，缺乏韻味。當(dāng)然他的評價未免有些失當(dāng)，

但卻可看出其神韻觀受嚴羽影響之深。而嚴羽“興趣說”同樣也是漁洋“神韻說”最重要的理論來源，漁

洋論及“神韻”時引用道：“嚴滄浪論詩云：‘盛唐諸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

窮”［15］97、“嚴滄浪以禪喻詩余深契其言”［2］2014。

徐禎卿雖較少談及神韻，而重在“因情立格”，但真性情正是詩歌神韻的前提，世貞對《談藝錄》詩學(xué)

思想的繼承正集中于此處，對此已有學(xué)者論及，不再贅述①。漁洋亦如此，“漁洋‘神韻說’直接汲取自徐

禎卿詩學(xué)處者，有‘推尊性情’、‘追求清遠之美’等觀念”［11］383，二人神韻觀在理論來源上的同源性由此

可見。

① 詳見李燕青《藝苑卮言研究》，上海大學(xué)博士學(xué)位論文，2010年，第94-10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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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綜上可知，王世貞“神韻見解”直接繼承了《詩品》“滋味說”《文心雕龍》“秀隱說”《六一詩話》等著作

中的“神韻”因素，而對其影響最深的則是《滄浪詩話》的“興趣說”、《談藝錄》的“因情立格說”，而漁洋“最

喜鐘嶸《詩品》、嚴羽《詩話》、徐禎卿《談藝錄》”，由此可見，二人神韻觀有著相同的理論來源，體現(xiàn)出詩論

間的同源性，若無此根源，漁洋是難以認同王世貞詩論的，更遑論對其《藝苑卮言》給予“品隲極當(dāng)”的

評價。

（二）王世貞“神韻見解”在漁洋“神韻說”形成中的承上啟下性

郭紹虞認為“七子所宗是沉著痛快之神，而漁洋所宗是優(yōu)游不迫之神。有這一些的不同，所以漁洋

可以出于前后七子，而不囿于七子”［5］562，并認為七子重在“氣象”與“入神”，而漁洋重“意境”與“韻味”，郭

先生的觀點頗有見地，但就王世貞而言，并不完全恰切。王世貞雖與李攀龍主盟“后七子”復(fù)古運動，推

崇李杜式渾闊詩風(fēng)，但他對王孟優(yōu)游不迫的詩風(fēng)并不排斥，反而多有心契。他認為“詩麗于靈運，文精于

子厚，以至右丞、少陵諸君子而極矣”［14］第1280冊，156，王維、杜甫之詩皆是其心中的“高格”。若對《藝苑卮言》

摘錄的佳句細加揣摩，則可發(fā)現(xiàn)王世貞與李攀龍論詩的不同，試觀王世貞對孟浩然、劉長卿、韋應(yīng)物等神

韻詩人的評價：

孟襄陽“欲尋芳草去，惜與故人違”……韋左司“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錢”，雖格

調(diào)非正，而語意亦佳，于鱗乃深惡之，未敢從也。［9］181

韋左司平淡和雅，為元和之冠……“今朝郡齋冷”，是唐選佳境。［9］186

王世貞所摘詩句，李攀龍因其“格調(diào)非正”而“深惡之”，而世貞卻認為“語意亦佳”，對李攀龍一味推

崇李杜格調(diào)表示“未敢從也”。又如王世貞認為宗臣詩“神韻遒上”“精言秀語，高處可掩王孟，下亦不失

錢劉”［9］339，將其“誰家羌笛吹明月，無數(shù)梅花落早春”等詩句“書之屏間”，時時把玩。由此可見王世貞論

詩既重格調(diào)雄闊也重神韻清遠，其詩論較李攀龍更顯融豁。王世貞對神韻詩風(fēng)的欣賞與其“吳人氣質(zhì)”

有密切關(guān)系，“作為接受了本地文化傳統(tǒng)的吳人，他卻又私心對那些清脫秀逸的作品有所偏愛，并有意無

意地通過批評、創(chuàng)作表露出來”［16］

。王世貞生長于江南太倉，為官大半時間幽居故里，江南雅秀的詩歌傳

統(tǒng)與山水風(fēng)物對其詩歌審美的影響是可想而知的。因此王世貞詩論與李攀龍同中有異，而這一“異”處

正是他與漁洋“神韻說”的“同”處。王世貞對歷代詩歌神韻的品鑒對漁洋“神韻說”鑒賞論影響尤為深

刻，得到漁洋“予反復(fù)斯集，益服其立論之確”的推崇，他對高叔嗣、徐禎卿神韻詩風(fēng)的評價也被漁洋贊為

“談藝家迄今奉為篤論”（詳見第二部分論述）。如果王世貞只“宗沉著痛快之神”，而不重“優(yōu)游不迫”之

“韻”，他這些“神韻見解”從何而來？又如何得到漁洋的盛贊？

由上可窺見《滄浪詩話》作為二人神韻觀共同的源頭，為他們提供了大的理論框架，而以《藝苑卮言》

為代表的王世貞詩論則是在這一理論框架下展開的更為詳實的批評實踐，為漁洋“神韻說”提供了更為

具體的詩論借鑒，具有承上啟下性。

那《藝苑卮言》是否也是漁洋詩論與徐禎卿《談藝錄》間的“過渡與橋梁”呢？上文已論及二人對《談

藝錄》的繼承皆集中于“因情立格說”，世貞“高其持論”，漁洋也聲稱“天馬行空脫羈靮，更憐《談藝》是吾

師”［2］373，但經(jīng)筆者考察，漁洋對徐禎卿的推崇更多是基于對其清遠詩風(fēng)的認可，單就詩論而言，《藝苑卮

言》對漁洋影響遠較《談藝錄》深刻、全面。

據(jù)筆者統(tǒng)計，王漁洋文集中提及徐禎卿或《談藝錄》共30次①，而直接引用《談藝錄》詩論僅1次，其他

皆為詩句摘錄或作為資料提及。而漁洋提及王世貞或《藝苑卮言》共101次②，引用《藝苑卮言》詩論共17

次。頗為巧合的是漁洋對《談藝錄》詩論僅有的一次引用中也提及了王世貞：“徐昌谷《談藝錄》云：未睹

鈞天之美，則北里為工。不詠關(guān)睢之亂，則桑中為雋，當(dāng)是既見空同之后，深悔其吳歈耳。而錢氏顧力揚

① 其中《帶經(jīng)堂集》6次，《池北偶談》3次，《分甘余話》2次，《感舊集》1次，《古夫于亭雜錄》1次，《居易錄》1次，《香祖筆記》2次，《漁洋山

人精華錄》1次，《漁洋詩話》1次，張宗柟編纂的《帶經(jīng)堂詩話》提及12次（該書雖未收入《王士禛全集》，但該書內(nèi)容皆是從漁洋文集中

摘錄而來，筆者統(tǒng)計時也算入，下文對漁洋提及王世貞或《藝苑卮言》的統(tǒng)計依然采用此標準，在此一并說明。）

② 其中《池北偶談》7次，《帶經(jīng)堂集》17次；《分甘余話》4次 ；《感舊集》8次；《古夫于亭雜錄》4次；《花草蒙拾》2次 ；《居易錄》14次；《香

祖筆記》12次 ；《漁洋詩話》2次，《帶經(jīng)堂詩話》31次。

206

張建國等：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發(fā)覆

其少作，正弇州所云：舞陽絳灌既貴后，稱其屠狗吹簫以為佳事，寧不泚顙者也”［2］4337-4338。漁洋引《談藝

錄》《藝苑卮言》內(nèi)容駁斥其“千古第一知己”錢謙益的詩學(xué)觀點，他對《談藝錄》《藝苑卮言》立論的推崇當(dāng)

是由衷之言。不僅如此，筆者還發(fā)現(xiàn)漁洋竟將《談藝錄》原話誤認為是王世貞說的：“弇州云：朦朧萌拆，

情之來也；明雋清圓，辭之藻也，四語亦妙”［2］4628。該句出自《談藝錄》，是徐禎卿“因情立格說”的重要論

述，王世貞極為推崇，故在《藝苑卮言》中引用，漁洋竟將其“最喜”的《談藝錄》原話誤認為是“弇州云”！

以上種種情況足以說明他對《藝苑卮言》的熟稔遠勝《談藝錄》，《藝苑卮言》對漁洋影響的深刻性由此

顯現(xiàn)。

《藝苑卮言》對漁洋影響不僅深刻，還非常廣泛。漁洋詞論亦深受《藝苑卮言》影響，試觀漁洋《花草

蒙拾·序》：

往讀《花間草堂》，偶有所觸，輒以丹鉛書之……弇州謂：蘇、黃、稼軒為詞之變體，是也；謂

溫、韋為詞之變體，非也。夫溫、韋視晏李秦周譬賦有高唐神女……謂之正始則可，謂之變體則

不可。［2］2477

漁洋首先交代了《花草蒙拾》的成書過程，接著就詞體正變觀展開討論。漁洋詞論開篇以《藝苑卮

言》觀點發(fā)端，足以看出該書在其心中分量之重。漁洋對《藝苑卮言》詩論的吸收借鑒，對其詞論的信手

拈來無不說明其受《藝苑卮言》影響之深、之廣，遠非《談藝錄》可比。

綜上可知，《藝苑卮言》有意識地吸收了鐘嶸的“滋味說”、劉勰的“秀隱說”、嚴羽的“興趣說”、徐禎卿

的“因情立格說”以及梅圣俞、葉夢得等人詩論中的“神韻”因素，重視詩歌的自然傳神與言外之意，王世

貞“格調(diào)說”中的“神韻見解”與王漁洋“神韻說”具有理論上的同源性，這是王世貞詩論得到漁洋認可的

根源所在。王世貞既重李杜式的“氣象”與“入神”，也重王孟式的“意境”與“韻味”，并將“神韻”內(nèi)化為自

己品評詩歌的重要標準，在對具體時代、人物詩風(fēng)的評價上，《藝苑卮言》為漁洋提供了較《滄浪詩話》更

為細致的理論借鑒，被其吸收借鑒。而就影響的深度和廣度而言，《藝苑卮言》也遠勝《談藝錄》。至此，

以《藝苑卮言》為代表的王世貞詩論作為鐘嶸“滋味說”到漁洋“神韻說”的“過渡與橋梁”，其脈絡(luò)也就清

晰可辨了，表現(xiàn)出在中國“神韻”詩學(xué)譜系上的承上啟下性。

二、王世貞對歷代詩歌“神韻”品鑒及其對王漁洋“神韻說”鑒賞論的影響

王世貞雖重體格聲調(diào)，但體格聲調(diào)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基于詩法之上的“神韻”境界才是其最看重

的，但自郭紹虞“功夫在詩上面者，所以成為格調(diào)說，因為求之于繩墨之中；功夫不在詩上面者，所以成為

神韻說”［5］571一論出現(xiàn)后，學(xué)界多認為王世貞的“格調(diào)說”為體格聲調(diào)說①，隨著研究的深入，學(xué)界已日益意

識到這一觀點的局限性，查清華撰文指出“神韻一開始就孕育在格調(diào)論詩學(xué)本身”，并認為“格調(diào)論者在

標舉唐詩格調(diào)時，也都注意到范型詩歌所具有的超乎各審美中介、各種具象之上的風(fēng)神韻味”［17］

，但全文

只論及李夢陽、何景明等人，未提及王世貞。王世貞對歷代詩歌品鑒既重自然傳神，也重意在言外，并非

像漁洋那樣僅偏重王孟詩歌“意在言外”之“神韻”，因此王世貞的“神韻”鑒賞論較漁洋更為開闊，被漁洋

借鑒處也頗多。

（一）王世貞對漢魏六朝古詩神韻品鑒及其對王漁洋的影響

王世貞評漢魏古詩，“上山采蘼蕪……《白頭吟》是兩漢五言神境”“巫山高、芝為車……非五言之神

足乎？”［9］76-77?！吧窬场薄吧褡恪敝赶蛟姼枞肷竦乃囆g(shù)境界及其富含的精神韻味。而六朝詩人中，王世貞最推

崇陶淵明，認為“淵明托旨沖澹，其造語有極工者，乃大入思來，琢之使無痕跡耳。后人苦一切深沉，取其

形似，謂為自然，謬以千里……清悠淡永，有自然之味”［9］130。王世貞既推崇其“琢之使無痕跡”的自然傳

神，也推崇其“清悠淡永，有自然之味”的韻外之致，反對那些痕跡宛然、毫無韻味的詩歌創(chuàng)作，因此他認

為“陸（陸機）病不在多，而在模擬，寡自然之致”［9］125，“（顏延之）創(chuàng)撰整嚴，而斧鑿時露”［9］131，“庾開府事實

① 臺灣學(xué)者黃如焄雖較早認識到明代“格調(diào)說”與漁洋“神韻說”的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但仍將王世貞詩論視為體格聲調(diào)論，見黃如焄：《明代詩學(xué)

精神與神韻傳統(tǒng)》，臺灣中正大學(xué)博士學(xué)位論文：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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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嚴重，而寡深致”［9］146。

王世貞這里雖未直接用“神韻”二字，但從其推崇的“神境”“神足”“清悠淡永，有自然之味”，反對“寡

深致”“斧鑿時露”就可看出其論詩早已囊括自然傳神、言外之意的“神韻”內(nèi)涵了。正是基于對“神韻”的

重視，王世貞才反對徒有形似的擬古，如他批判傅玄的擬古使古人“綽有余味”之詩成了“以己意續(xù)貂”，

“大是笑資耳”［9］118。而漁洋亦服膺世貞這些見解，引用道：“樂府、古詩不必輕擬……王弇州云：‘平子四

愁千古絕唱’，傅玄擬之致不足，言是笑資耳”［2］3259，其影響可見一斑。

（二）王世貞對唐詩神韻品鑒及其對王漁洋的影響

王世貞對唐詩神韻品鑒較其他時代更多，對絕句的鑒賞尤為精當(dāng)。初唐詩歌中，王世貞認為初唐四

杰“翩翩意象，老境超然勝之”［9］159；沈、宋等人“雖才俱匹敵，而境有神至”［9］161；陳子昂“陶洗六朝鉛華都

盡，托寄大阮，微加斷裁，而天韻不及”、杜審言“氣度高逸，神情圓暢”［9］162-163。而盛唐詩中王世貞既崇李

杜的雄闊高華，亦崇王孟的神韻清遠，試觀其對王、孟詩歌的評價：

摩詰才勝孟襄陽，由工入微，不犯痕跡，所以為佳。間有失點檢者……他詩往往有之，雖不

妨白璧，能無少損連城？觀者須略玄黃，取其神檢。孟造思極苦，既成乃得超然之致。［9］170

王世貞認為王維“由工入微”，詩作如“羚羊掛角”般“不犯痕跡”，雖并非首首如此，但他還是建議讀

者“須略玄黃，取其神檢”，把握文字之外的精神韻味。他認為孟浩然雖“造思極苦”，但“既成乃得超然之

致”?！安环负圹E”“超然之致”均指向他們詩歌的神韻之境，而我們反觀漁洋對王孟詩歌“興會超妙，不似

后人章句”［2］4773的推崇就可發(fā)現(xiàn)二人對王孟詩風(fēng)皆有心契。

在眾多詩歌體裁中，絕句離“神韻”最近，王世貞認為“絕句固自難，五言尤甚，離首即尾，離尾即首，

而腰腹亦自不可少，妙在愈小而大，愈促而緩”［9］29。王世貞除論及王孟這些絕句名家外，也很重視王昌

齡、李白的絕句，他認為：“余謂七言絕句，王江陵與太白爭勝毫厘，俱是神品，而于鱗不及之”［9］164，對李攀

龍《詩刪》不提王昌齡絕句頗有不滿，王、李論詩之不同再次顯現(xiàn)。王世貞這一認識，對其后重視神韻的

胡應(yīng)麟、陸時雍、王漁洋皆有深遠影響。胡應(yīng)麟引用王世貞這些觀點：“弇州謂俱是神品”［18］116

“摩詰五言

絕，窮幽極玄；少伯七言絕，超凡入圣，俱神品也”［18］109；陸時雍認為“王龍標七言絕句，自是唐人騷語……

玩之無盡，惜后人不善讀耳”［19］

。王漁洋亦服膺世貞之說，直接引用道：“王弇州云：七言絕句，少伯與太

白爭勝毫厘，俱是神品”［2］111。

除對具體詩人有精到點評外，王世貞更站在詩史角度比較盛唐絕句和中晚唐絕句，他認為：“七言絕

句，盛唐主氣，氣完而意不盡工；中晚唐主意，意工而氣不甚完。然各有至者，未可以時代優(yōu)劣也”［9］173，漁

洋對這一見解推崇備至，引用道：“弇州先生曰：七言絕句，盛唐主氣……予反斯集，益服其立論之確……

蘊藉含蓄，意在言外，殆不易及”［2］2024，漁洋引用后意猶未盡，將其“蘊藉含蓄，意在言外”的神韻內(nèi)涵和盤

托出，由此足以看出漁洋“神韻說”受到了《藝苑卮言》的影響。

綜上可知，王世貞善于把握唐詩神韻，尤其是他對盛唐絕句神韻的品鑒，對胡應(yīng)麟、陸時雍、漁洋詩

論均產(chǎn)生影響，漁洋多次引用“弇州曰”作為理論來源，其“神韻說”受王世貞之影響可見一斑。

（三）王世貞對宋金元詩神韻品鑒及其對王漁洋的影響

王世貞在《藝苑卮言》中對宋金元詩討論較少，他推崇盛唐詩歌的“羚羊掛角”“言有盡而意無窮”，反

對宋詩直露無蘊藉和理學(xué)氣，而對宋人“點鐵成金”法尤為厭惡，認為它使詩歌帶有斧鑿之痕，“丑態(tài)畢

具”，缺乏天然神韻，王世貞多次指出宋人這一毛病，現(xiàn)僅舉一例如下：

李太白有“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句，而黃魯直更之曰“人家圍橘柚，秋色老梧桐?！标藷o

咎極稱之，何也？余謂中只改兩字，而丑態(tài)畢具，真點金作鐵手耳。［9］218

王世貞反對宋人“點金成鐵”對漁洋產(chǎn)生了或多或少的影響，可試觀漁洋對歐陽修改常建詩的態(tài)度：

歐陽永叔最愛常建“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之句，固是絕唱具眼，或謂永叔在青州手書

此詩于廨后山齋，“通”字乃作“遇”，有石本若然，則是點金成鐵。［2］4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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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國等：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發(fā)覆

先引唐人詩句，再到宋人改字，最終“點金成鐵”，從這些表達方式可隱約看出漁洋受《藝苑卮言》影

響的痕跡。我們可再看王世貞對謝榛改詩的評價：“謝山人謂玄暉‘澄江凈如練’，‘澄’、‘凈’二字意重，

欲改為‘秋江凈如練’。余不敢以為然，蓋江澄乃凈耳”［9］136。而漁洋亦記載對謝榛改詩以及當(dāng)代人改王

維詩的不滿：

右丞詩：萬壑樹參天……興來神來，天然入妙，不可湊泊，而詩林振秀改為山中一丈雨……

此何異點金成鐵？故古人詩一字不可妄加，如謝茂秦改宣城“澄江凈如練”作“秋江”，亦其

類也。［2］4875

對《藝苑卮言》爛熟于胸的王漁洋不可能沒讀過王世貞的以上論述，漁洋對謝榛以及當(dāng)代人改前人

詩傷及神韻頗為不滿，二人的觀點與表達都如此相近，難道僅是巧合幺？筆者認為這并非巧合，而是漁

洋受到《藝苑卮言》的影響，在相似詩學(xué)觀點的書寫中留下了影響的痕跡。當(dāng)我們細讀完以下幾則材料，

就愈可發(fā)現(xiàn)這一推測的合理性：

元裕之好問有《中州集》，皆金人詩也……要之，直于宋而傷淺，質(zhì)于元而少情。［9］227

弇州《卮言》評《中州集》云：直于宋而太淺，質(zhì)于元而少情，二語最確，牧齋先生推之太過，

所未喻也。［2］4853

弇州《卮言》評《中州集》云：直于宋而太淺……所未喻也。錢牧翁撰《列朝詩》大旨在尊李

西涯，貶李空同、李滄溟，又因空同而及大復(fù)，因滄溟而及弇州，索垢指瘢不遺余力……予竊非

之，偶著其略于此，牧翁于予有知己之感……今三十余年，先生墓本拱矣，予所以不敢傅會先

生，以誣前輩者，亦欲為先生之諍臣云爾。［15］62

第一則材料取自《藝苑卮言》，王世貞在批評宋人詩歌“點金成鐵”、缺乏神韻后，談了他對宋金元詩

的總體看法，他認為金詩較宋詩平易，但流于膚淺，較元詩質(zhì)樸，但情感不夠充沛。第二則材料取自漁洋

《古夫于亭雜》，世貞這一觀點則被漁洋直接引用，并給予了“二語最確”的評價，漁洋以此反對錢謙益對

宋元詩“推之太過”，而錢謙益為何“推之太過”，漁洋并未交代。第三則材料取自《帶經(jīng)堂詩話》，張宗柟

引用了漁洋另一則材料，對我們了解漁洋的宋元詩觀大有裨益。漁洋認為錢謙益論詩推崇李東陽，因貶

斥李夢陽、李攀龍而遷怒何景明、王世貞，對前后七子“索垢指瘢不遺余力”。盡管錢謙益對漁洋有“錢王

代興”的知遇之恩，但漁洋寧做“先生之諍臣”也要為王世貞等人說幾句公道話，故而不惜引用《藝苑卮

言》開罪錢謙益。漁洋中年雖一度宗宋也只是“物情厭故，筆意喜生”而已，宋元詩易流于空疏淫哇，終究

無法與富含神韻的唐詩相比，王世貞亦認為“宋人似蒼老而實疎鹵，元人似秀峻而實淺俗”［20］549。漁洋的

宋元詩觀不同于錢謙益，與王世貞倒頗為一致，這與其受《藝苑卮言》影響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而這一影響也在

其詩論書寫中留下了或深或淺的痕跡。

（四）王世貞對明詩神韻品鑒及其對王漁洋的影響

王世貞以“神韻”為明代詩歌批評的重要標準，他認為明初虞集、楊維楨等人詩歌“風(fēng)調(diào)諧美”，宗臣

詩“神韻遒上”［14］60。而在明中前期的眾多詩人中王世貞評價最高的是高叔嗣、徐禎卿，王世貞對高、徐詩

歌神韻的激賞與推崇對漁洋產(chǎn)生了直接影響。試觀王世貞對二人詩風(fēng)評價：

高子業(yè)如高山鼓琴，沉思忽往，木葉盡脫，石氣自青；又如衛(wèi)洗馬言愁，憔悴婉篤，令人心折

……徐昌谷如白云自流，山泉冷然，殘雪在地，掩映新月；中飛天仙人，偶游下界，不染塵俗。［9］260

高叔嗣詩風(fēng)“有應(yīng)物之沖澹，兼曲江之沈雄，體王孟之清適，具高岑之悲壯”［21］

，沈德潛也認為“蘇門

五言沖淡得韋蘇州體，王元美評云：如高山鼓琴……良然”［22］71。徐禎卿詩風(fēng)在遇到李夢陽后發(fā)生一些改

變，但吳中風(fēng)流秀逸的風(fēng)格仍有保留。胡應(yīng)麟認為“昌谷始中要領(lǐng)，大暢玄風(fēng)”［18］28，沈德潛亦認為“迪功

詩大不及李，高不及何，而豐骨超然”［22］59，王世貞“高山鼓琴”之喻、胡應(yīng)麟所謂“玄風(fēng)”、沈德潛所謂“豐

骨”正是就其詩歌“神韻”而言，正如李燕青所言“《藝苑卮言》強調(diào)的是徐禎卿超凡絕俗的天然與天

真”［23］

。王世貞對高、徐神韻詩風(fēng)的評價化抽象為形象，貼切而有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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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王世貞在《藝苑卮言》中多處提及高、徐二人，難掩對二人詩風(fēng)之喜愛，“昌谷之于詩也，黃鵠之于鳥，

瓊瑤之于石，松桂之于木也。高叔嗣，空谷之幽蘭，崇庭之鼎彝也……高子業(yè)之于五言古近體，各極妙

境，可謂專至而有馀”［9］303，“高子業(yè)……殘雨夕陽移，清婉深至，五言上乘”［9］327，“徐昌谷……風(fēng)調(diào)高

秀”［9］305，而深受王世貞影響的王世懋對高、徐二人評價亦極高：“徐能以高韻勝，有蟬蛻軒舉之風(fēng)，高能以

深情勝，有秋閨愁婦之態(tài)，更千百年，李何尚有廢興，二君必?zé)o絕響”［24］

。王氏兄弟對徐、高詩歌神韻的評

價對王漁洋有直接影響，試觀王漁洋對徐、高的評價：

弇州詩評謂：“昌谷如白云自流，山泉泠然，殘雪在地，掩映新月。子業(yè)如高山鼓琴，沉思忽

往，木葉盡脫，石氣自青，談藝家迄今奉為篤論”。其弟敬美又云：“更百千年，李、何尚有廢興，

徐、高必?zé)o絕響”，其知言哉！不佞束發(fā)，則喜誦習(xí)二家之詩，弱歲官揚州，數(shù)于役大江南北，停

驂輟櫂必以迪功、蘇門二集自隨……此四十年中哀樂變遷之境，如夢如幻，而予且閱歷憂患，由

少而壯，由壯而衰，頭童齒豁，久非故吾。［2］1983

王漁洋將王世貞對二人詩風(fēng)的論述評為“談藝家迄今奉為篤論”，在引用王世懋評語后，感慨二人論

詩“其知言哉”，而漁洋本人自束發(fā)起“則喜誦習(xí)二家之詩”，不管何時何地，他都“必以迪功、蘇門二集自

隨”，對徐、高詩歌的喜愛與閱讀伴隨了王漁洋“由少而壯，由壯而衰”的一生。由此可見王世貞對徐、高

詩歌神韻的激賞已開王漁洋“神韻說”先聲。

綜上可見，王世貞在對歷代詩歌品鑒中已充分重視到詩歌的神韻，早在胡應(yīng)麟之前王世貞就已使用

神韻、風(fēng)神、神采、天韻、神境等詞來評價詩歌的精神韻味了，對其后重視神韻的胡應(yīng)麟、陸時雍詩論均產(chǎn)

生了影響。“神韻”并非由胡應(yīng)麟首次提出，也并非由胡應(yīng)麟開始出現(xiàn)從“格調(diào)說”向“神韻說”的轉(zhuǎn)變，“神

韻”是王世貞論詩的重要范疇之一，是其評價歷代詩歌一以貫之的標準，王世貞對歷代詩歌神韻的鑒賞

多被漁洋引用，漁洋“神韻說”鑒賞論受《藝苑卮言》的影響是清晰可見的。

三、王世貞詩歌創(chuàng)作論及其為漁洋“神韻說”創(chuàng)作論提供的理論借鑒

漁洋論詩雖主神韻，但對詩歌創(chuàng)作如何達“神韻”所論較少，且散見于各類序跋、筆記，以下這則論述

頗能代表漁洋創(chuàng)作論最為核心的部分：

夫詩之道有根柢焉，有興會焉，二者率不可得兼。鏡中之象，水中之月，相中之色，羚羊掛

角，無跡可求，此興會也；本之風(fēng)雅，以導(dǎo)其源，泝之楚騷漢魏樂府詩，以達其流，博之九經(jīng)三史

諸子，以窮其變，此根柢也，根柢原于學(xué)問，興會發(fā)于性情。［2］1560

漁洋向我們揭示了其創(chuàng)作論中最為核心的三個方面，即興會、性情、學(xué)問?！芭d會”即特定情境下作者

的創(chuàng)作沖動和藝術(shù)直覺，這也是鐘嶸所謂的“直尋”、嚴羽的“唯在興趣”，漁洋認為惟有“興會”方達“羚羊

掛角，無跡可求”的神韻之境。而“興會發(fā)于性情”則表明這一創(chuàng)作狀態(tài)源自真情的觸發(fā)，而非無病呻吟。

與此同時，漁洋也主張詩歌創(chuàng)作必須有“根柢”，而“根柢原于學(xué)問”，因此“性情之真”“學(xué)問之深”“創(chuàng)作之

興會”成為其創(chuàng)作論最核心的三大支柱。當(dāng)然漁洋創(chuàng)作論中還包括一些小的方面，如對音調(diào)、意象的論

述，但限于篇幅，筆者在此僅拈出其詩論最核心的三大支柱，考察其創(chuàng)作論與王世貞創(chuàng)作論間的關(guān)聯(lián)。

王世貞對性情、學(xué)問、興會之于詩歌神韻的作用有過充分論述，對漁洋“神韻說”創(chuàng)作論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

響，成為漁洋“神韻說”創(chuàng)作論可資借鑒的先聲。

（一）“不緣性真，都略風(fēng)格”與“興會發(fā)于性情”

王世貞認為詩歌表達真性情是詩歌達神韻境界或高格的首要條件，不管是在早期的《藝苑卮言》《四

部稿》，還是晚年的《四部稿續(xù)稿》中，他的這一觀點一以貫之。王世貞在《藝苑卮言》開篇之首就引用了

黃省曾的觀點，認為詩歌“本于情流”，“真寫厥衷”，唯有如此才能達到“意態(tài)各暢，無事雕?！钡纳耥嵕?/p>

界，反對后人沒有真性情的“矜蟲斗鶴”［9］16。這與漁洋“無性情而侈言學(xué)問，則昔人有譏點鬼簿、獺祭魚

者矣”［15］822如出一轍。王世貞抨擊唐貞元以后士人以詩干謁，出現(xiàn)“剽竊云擾，諂諛泉涌”“以性情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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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國等：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發(fā)覆

境，為名利之鉤途”的創(chuàng)作現(xiàn)狀，再次強調(diào)詩歌要有真性情，否則“詩道日卑”［9］203?！坝兄锨槎笥性姟保?4］285

是王世貞詩論的底色，是詩歌達神韻境界的前提。他告誡黃淳甫“不緣性真，都略風(fēng)格，孔嘉跳梁，亦所

不免，足下后來領(lǐng)袖，其毋作此伎倆也”［14］138；他給陳子吉的信中認為詩歌若無真情等于“無有”，“不根于

情實，驟而詠之，若中宮商，閱之若備經(jīng)緯，已徐而求之而無有也”［20］552，贊揚他“使格恒足以規(guī)情，質(zhì)恒足

以御華”，最終達到“出于聲色之外”的神韻之境。同樣王漁洋也認為真性情是詩歌神韻的首要前提，他

對張九征評己詩“筆墨之外，自具性情”［15］195頗感欣慰。正是基于此點，二人不喜和韻詩的態(tài)度亦頗為一

致，王世貞認為“和韻、聯(lián)句，皆易為詩害而無大益”［9］30。漁洋也表達了“未嘗為人強作，亦不耐為和韻詩

也”［15］67的相似觀點。二人均反對徒有詩之形式，而無詩之性情。

王世貞、王漁洋主真情，反和韻的背后正是二人對《談藝錄》“因情立格”說的繼承，徐禎卿認為“因情

以發(fā)氣，因氣以成聲，因聲而繪詞，因詞而定韻，此詩之源也”，真情是詩歌的本源，且在整個創(chuàng)作構(gòu)思中

具有重要作用，“朦朧萌折，情之來也……明雋清圓，詞之藻也”，王世貞在《藝苑卮言》中引用了這句話，

漁洋也深以為是，但是錯把徐禎卿原話當(dāng)成“弇州曰”，由此可知二人的性情觀皆是對徐禎卿“因情立格”

的繼承。從中我們亦可看到從嚴羽“吟詠情性”、徐禎卿“因情立格”到王世貞、王漁洋的崇真情、反和韻

之間的內(nèi)在繼承性。

（二）“師匠宜高，捃拾宜博”與“根柢原于學(xué)問”

嚴羽雖主“興趣”，但也重視學(xué)問根基：“詩有別才，非關(guān)書也；詩有別趣，非關(guān)理也。然非多讀書，多

窮理，則不能極其至”［25］

，對此世貞、漁洋均有繼承。世貞主張“詩以專詣為境，以饒美為材，師匠宜高，捃

拾宜博”［9］24，其讀書態(tài)度正如《宋詩選序》所謂“夫醫(yī)師不以參苓而捐溲勃，大官不以八珍而捐胡祿障

泥”［20］549并非真像李夢陽那樣“勿讀唐以后文”，王世貞重視對經(jīng)典著作的學(xué)習(xí)：

日取《六經(jīng)》、《周禮》……便須銓擇佳者，熟讀涵泳之，令其漸漬汪洋。遇有操觚，一師心

匠，氣從意暢，神與境合。［9］40

西京、建安，似非琢磨可到，要在專習(xí)凝領(lǐng)之久，神與境會，忽然而來，渾然而就，無岐級可

尋，無色聲可指。三謝固自琢磨而得，然琢磨之極，妙亦自然。［9］25

王世貞認為只有對經(jīng)典著作“熟讀涵泳”“專習(xí)凝領(lǐng)之久”后才能做到在興會狀況下“一師心匠，氣從

意暢，神與境合”“忽然而來，渾然而就”，最終達到“無岐級可尋，無色聲可指”的自然神韻。作詩不可一

味訴諸興會，而缺乏學(xué)問根基，因此王世貞力求使自己“庀材博旨，曲盡變風(fēng)變雅之致”［14］155。反觀漁洋

“本之風(fēng)雅，以導(dǎo)其源……此根柢也，根柢原于學(xué)問”的觀點，可發(fā)現(xiàn)二人對學(xué)問根基的重視是完全一致

的。試觀漁洋對王世貞、袁宏道的評價：

毋論古律正體、拗體，皆有天然音節(jié)，所謂天籟也，唐宋元明諸大家無一字不諧，明何、李、

邊、徐、王（王世貞）、李輩亦然，袁中郎之流便不了了矣。［15］840

王世貞之所以能做到“古律正體、拗體，皆有天然音節(jié)”“無一字不諧”正是基于長久的“熟讀涵泳”

“專習(xí)凝領(lǐng)”，而非毫無根基的興會，因此被漁洋推崇，而對一味訴諸“性靈”的袁宏道，漁洋則評為“不了

了矣”?！皩W(xué)力深始能見性情，若不多讀書、多貫穿而遽言性情，則開后學(xué)油腔滑調(diào)，信口成章之惡習(xí)

矣”［15］822 ，漁洋所批判的正是袁宏道之流。又如漁洋評顧大申“七律高筆可追王（王世貞）、李 ”［26］

，當(dāng)門

人問漁洋王世貞與鐘惺、譚元春相比如何，漁洋回答：“王、李自是大方家，鐘、譚余分閏位，何足比

擬？”［15］842漁洋對世貞之揄揚可見一斑。

漁洋對世貞學(xué)問根基之推崇亦體現(xiàn)在他對王世貞著作的評價中。他評王世貞《藝苑卮言》“品隲

極當(dāng)”；評《讀書后》：“葉氏《習(xí)學(xué)記言》不如黃氏《日鈔》，《黃氏日鈔》不如弇州先生《讀書后》”［2］4981并以

《讀書后》中相關(guān)詩論作為自己樂府觀的理論支撐［15］59 ；對《四部稿》中的一些史事記載，漁洋評為“弇

州先生云云，皆公論”［2］4198；在閱讀完艾南英“題弇州四部稿后論嘉靖事”后，漁洋認為“南英負文名，愚

而悖乃至此，不亦怪哉”［2］4354對世貞之右袒可見一二。漁洋還多征引王世貞《宛委余編》《盛事述》《異

211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典述》《觚不觚錄》等內(nèi)容作為自己的史料來源和考證依據(jù)，這些無不說明漁洋對王世貞學(xué)識淵博之

景仰。

綜上所述，漁洋對王世貞有學(xué)問根基的詩歌創(chuàng)作持贊賞態(tài)度，對其學(xué)殖深厚的著作亦十分推崇，在

重學(xué)問根基這一點上王世貞可謂導(dǎo)夫先路，以楊慎、王世貞為代表的中晚明博學(xué)思潮一直延續(xù)到清初，

王漁洋承接這一流風(fēng)余緒，他在《漁洋詩話序》中就曾自述早年“惟務(wù)博綜該洽，以求兼長”［2］4749，其詩歌

創(chuàng)作雖未走上“以求兼長”的道路，但他對博學(xué)的追求倒是自始至終未曾改變，因此錢鐘書評漁洋：“有清

一代，主持壜坫如歸愚、隨園輩，以及近來鉅子，詩學(xué)詩識，尚無有能望項背者，故其自作詩多唐音，近明

七子”［27］

。

（三）“興與境詣”與“有興會焉”

漁洋尤重興會，“大抵古人詩畫只取興會神到”［2］3282“古人詩只取興會超妙”［15］68，漁洋推崇王、孟在創(chuàng)

作中能基于興會、寓情于景，最終形成清遠詩風(fēng)，然而早在漁洋之前，王世貞已在《藝苑卮言》等著作中將

這一創(chuàng)作秘訣揭示得頗為清晰了：

凡為摩詰體者，必以意興發(fā)端，神情傅合，渾融疏秀，不見穿鑿之跡，頓挫抑揚，自出宮商之

表可耳。［27］180

王世貞認為王孟詩風(fēng)的創(chuàng)作秘訣正是在“意興發(fā)端”的狀態(tài)下做到“神情傅合”、“景色恒傳情而發(fā)”，

最終達“不見穿鑿之跡，頓挫抑揚，自出宮商之表”的神韻境界，王世貞的這一揭示可謂一針見血，較漁洋

更早，更明晰。

王世貞除了在《藝苑卮言》中強調(diào)“興與境詣”，為他人寫序或與友人通信中他無不強調(diào)此點，他評白

坪高“先生之所治詩外觸于境，而內(nèi)發(fā)于情，不見題役，不被格窘，意至而舒，意盡而止……其能發(fā)而入于

自然”［20］571 ；認為湖西翁詩歌“顧其大要，在發(fā)乎興，止乎事，觸境而生意，盡而止，毋鑿空，無角險以求勝

人而劌損吾性靈”［20］607。在《陶懋中鏡心堂草序》中他認為“凡人之文，內(nèi)境發(fā)而接于外之境者，十恒二

三；外境來而接于內(nèi)之境者，十恒六七；其接也以天，而我無與焉！”［20］597。王世貞強調(diào)詩人在外觸于境、

內(nèi)發(fā)于情的“興會”狀態(tài)下，做到情景交融、意象融洽，正是對興會的堅持，世貞才有“獨喜時時為詩，輒有

奇語，不知從何所來也”［14］146的創(chuàng)作體驗，而這正是漁洋所謂的“有來斯應(yīng)，每不能已，須其自來，不以力

構(gòu)”［15］67。世貞對自己這一主張也頗為自得。

由于漁洋論詩多引《藝苑卮言》，編纂《帶經(jīng)堂詩話》的張宗柟發(fā)現(xiàn)了這一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在其附識中多

引《藝苑卮言》互相發(fā)明。漁洋認為趙子固梅花詩得梅花神韻，張宗柟就在附識中寫道：“神韻二字，尤

詠物家三昧，自非天機清妙、含毫邈然，縱隸事極工，繪形唯肖，只似畫苑中一派，去徐、黃寫生之筆遠

矣。王尚書弇州云：詠物詩至難得佳……惜情則卑，數(shù)語入妙，非其人不知”［15］306，此語引自《藝苑卮

言》，這表明世貞早在漁洋之前就對詩歌創(chuàng)作如何達“神韻”就有了貼切的認識，并非不知。王世貞《春

游》《西宮怨二首》《晚春》等絕句清曠飄逸，神韻天然，試觀《西宮怨其一》，以窺其貌：“點點蓮花漏未

央，乍寒如水透羅裳。誰憐金井梧桐露，一夜鴛鴦瓦上霜”，全詩融情于景，在意象協(xié)融中將宮女怨望

之情表達得自然入神，富有余味，胡應(yīng)麟就指出王世貞絕句對王維的師法：“（弇州）五七言絕句，本青

蓮、右丞，錯綜變化，不可端倪”［18］353。王世貞文集中富含神韻之詩頗多，但王世貞追求博綜眾體，并未

像漁洋專拈王孟一格，而是眾格皆有，包羅萬象，正所謂“明之文章，自李何而古，至攀龍、道昆而精，至

世貞而大”［28］

。

綜上可知，王世貞主性情之真，認為“不緣性真，都略風(fēng)格”；重詩歌創(chuàng)作的學(xué)問根基，主張“師匠宜

高，捃拾宜博”；重創(chuàng)作時的“興與境詣”，在“外觸于境，而內(nèi)發(fā)于情”的興會狀態(tài)下“一師心匠，氣從意暢，

神與境合”，惟有做到這些，詩歌才有可能達神韻之境。王世貞這些觀點深契漁洋之說，成為其“神韻說”

創(chuàng)作論可資借鑒的先聲，而對《藝苑卮言》乃至《四部稿》都極為熟稔的王漁洋在看到這些論述時當(dāng)心有

戚戚，在有意無意中受其影響，成為其“神韻”詩論的重要源頭。至此我們也就清楚為何漁洋晚年時還

212

張建國等：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發(fā)覆

“反復(fù)斯集”，并發(fā)出“益服其立論之確”的慨嘆了！

四、結(jié) 語

以《藝苑卮言》為代表的王世貞詩論有意識地吸收了從鐘嶸到嚴羽等歷代詩論中的“神韻”因素以及

徐禎卿的“因情立格”說，重視詩歌的自然傳神、韻外之致以及真性情，王世貞的“神韻見解”與王漁洋的

“神韻說”體現(xiàn)出理論的同源性。而《藝苑卮言》對歷代詩歌神韻的鑒賞論以及重性情、學(xué)問、興會的創(chuàng)作

論為王漁洋“神韻說”提供了頗為豐富的理論借鑒，遠非《談藝錄》可比，成為上接《詩品》《滄浪詩話》《談

藝錄》，下啟漁洋“神韻說”的“橋梁和過渡”。以王世貞詩論為代表的明代“格調(diào)說”早已蘊含了清初漁洋

的“神韻說”，故此翁方綱才一針見血地指出：“至于漁洋變‘格調(diào)’曰‘神韻’，其實即‘格調(diào)’耳”［1］164

“漁洋

先生所謂神韻，則合豐致、格調(diào)為一而渾化之”［29］

，確切地說漁洋的“神韻說”是王世貞“格調(diào)說”“偏勝、精

致化的發(fā)展”［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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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林漫宙］

213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On the Poetic Origin of the Theory of Form and Melody

in the Ming Dynasty and the Theory of Elegant Subtlety

in the Early Qing Dynasty:Centering on the Poetics of

Wang Shizhen and Wang Yuyang

ZHANG Jian-guo , XU Jian-ping

(School of Humanities,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0, China)

Abstract: In the poetic writings that mainly feature form and melody, inner self and elegant subtlety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Wang Shizhen is considered a representative figure for the theory of form and mel‐

ody in the Ming Dynasty while Wang Yuyang a representative figure for the theory of elegant subtlety in the

Qing Dynasty. However, the academic circle mainly focuses on the form and melody in Wang Shizhen's theo‐

ry, rarely mentioning his views of elegant subtlety in his theory. While exploring the poetical origin of the the‐

ory of form and melody in the Ming Dynasty and the theory of elegant subtlety in the Qing Dynasty, the aca‐

demic circle pays more attention to the connections between the poetics of Hu Yinglin and Lu Shiyong and

that of Wang Yuyang, ignoring the poetics of Wang Shizhen that is more intimately related to that of Wang

Yuyang. Wang Shizhen consciously absorbs the connotation of elegant subtlety from the previous poetics ped‐

igree from Liu Xie to Zhong Rong till Yan Yu, emphasizing the natural conveyance of spirit and the external

subtlety of melody in the poetry. Further, his views are directly manifested in his appreciation of elegant sub‐

tlety for the poetry of previous dynasties, along with his creation that attaches importance to temperament,

learning and spontaneity. The poetics of Wang Shizhen represented by Remarks on the Arts (Yiyuan Zhiyan)

has a profound influence on Wang Yuyang's theory of elegant subtlety, becoming the bridge and transition

that inherits Gradings of Poetry (Shipin), Canglang Poetry Talks (Canglang Shihua) and On the Art of Poetry

(Tanyi Lu) and initiates the theory of elegant subtlety in the early Qing Dynasty. The excavation and examina‐

tion of the views of elegant subtlety in the poetry talks of Wang Shizhen offers a new approach to rediscover‐

ing the inherent poetic origin of the theory of form and melody in the Ming Dynasty and the theory of elegant

subtlety in the early Qing Dynasty.

Key words: Wang Shizhen; Wang Yuyang; theory of form and melody; theory of elegant subtlety

214

2023年11月

第41卷 第6期

Nov. 2023

Vol. 41 No. 6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S)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創(chuàng)刊40周年刊文量化分析

袁惠蓉a

，葉惠文b

，鄧 玲a

，劉家誠c

，王小會a

，李春香a

（海南大學(xué)a.圖書館，b.國際商學(xué)院， c.學(xué)報編輯部，海南 ?？?570228）

［摘 要］以中國知網(wǎng)學(xué)術(shù)期刊數(shù)據(jù)庫為檢索平臺，使用VOSviewer和CiteSpace分析軟件，對《海南大學(xué)學(xué)

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創(chuàng)刊以來發(fā)表的學(xué)術(shù)文獻，從載文量、核心作者、研究機構(gòu)、研究熱點和前沿、轉(zhuǎn)載量、被

引頻次、刊文難度等多維度，通過構(gòu)建可視化知識圖譜進行了全景分析。此外，抽取近十年期刊評價的相關(guān)數(shù)

據(jù)進行了統(tǒng)計分析，發(fā)現(xiàn)自2018年以來，該刊進一步明確服務(wù)海南大學(xué)特色優(yōu)勢學(xué)科、服務(wù)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建

設(shè)、服務(wù)國家戰(zhàn)略的辦刊理念，在堅持底線思維的前提下，大力推進“四嚴四化”改革創(chuàng)新，辦刊理念與時俱進，

業(yè)已形成了一批有較大學(xué)術(shù)影響力的核心作者群，刊文的研究熱點與研究前沿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學(xué)術(shù)影響

力快速上升，對于進一步推動期刊高質(zhì)量發(fā)展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關(guān)鍵詞］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文獻計量； VOSviewer； CiteSpace

［中圖分類號］G237.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4-1710（2023）06-0215-10

［DOI］10.15886/j.cnki.hnus.202309.0299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以下簡稱《學(xué)報》）創(chuàng)刊于1983年12月，是由海南大學(xué)主辦的綜

合性學(xué)術(shù)刊物。1998 年第一批入選南京大學(xué)中文社會科學(xué)引文索引目錄以來，一直是海南省唯一的

CSSCI來源期刊[1]

，2011年第二批入選武漢大學(xué)中國科學(xué)評價研究中心 RCCSE核心期刊① ，2014年首批

入選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第一批認定學(xué)術(shù)期刊，同年第一批入選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中國人文社會科學(xué)

期刊AMI核心期刊[2]

。

2018年 4月 13日，習(xí)近平總書記在慶祝海南建省辦經(jīng)濟特區(qū) 30周年大會上發(fā)表重要講話，明確指

出“要支持海南大學(xué)創(chuàng)建世界一流學(xué)科”[3]

?！秾W(xué)報》在一個月之后即推出“中國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研究”專

欄，走在服務(wù)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建設(shè)的最前列。2020年 6月 1日,中共中央、國務(wù)院印發(fā)了《海南自由貿(mào)易

港建設(shè)總體方案》，《學(xué)報》堅持底線思維，突出改革創(chuàng)新，進一步凝練了“守住底線，努力攀登”的工作方

針。一方面，堅持底線思維，堅守正道守“四嚴”，即嚴把政治方向、嚴懲學(xué)術(shù)不端、嚴守廉潔自律、嚴控期

刊差錯率，因為只有守住辦刊底線，步步為營，方能行穩(wěn)致遠；另一方面，勇于創(chuàng)新謀“四化”，即“制度化”

規(guī)范辦刊全流程、“數(shù)字化”推進媒體融合、“網(wǎng)絡(luò)化”實現(xiàn)云辦公、“國際化”推出雙語出版。近年來，《學(xué)

報》根據(jù)海南大學(xué)“1443”戰(zhàn)略框架②，與法學(xué)、工商管理、馬克思主義理論、經(jīng)濟學(xué)、公共管理、文學(xué)等學(xué)科

相關(guān)學(xué)院加強合作，落實《學(xué)報》服務(wù)海南大學(xué)特色優(yōu)勢學(xué)科的辦刊定位，近五年中國知網(wǎng)的復(fù)合影響因

子保持穩(wěn)步增長，學(xué)術(shù)影響力持續(xù)快速擴大。

［收稿日期］2023-09-17

［作者簡介］袁惠蓉（1973-），女，四川冕寧人，海南大學(xué)圖書館館員，主要從事文獻計量、情報分析研究。

［通信作者］李春香（1979-），女，海南瓊海人，海南大學(xué)圖書館副研究館員，主要從事文獻計量、情報分析研究。

① 2009年入選RCCSE準核心期刊（B+），2011年至今一直入選RCCSE核心期刊（A-）。

② 海南大學(xué)“1443”發(fā)展戰(zhàn)略：“1”——戰(zhàn)略目標，習(xí)近平總書記在“4·13”重要講話中指出“要支持海南大學(xué)創(chuàng)建世界一流學(xué)科”，為學(xué)校

發(fā)展提供了根本遵循；“4”——戰(zhàn)略定位，2021年5月20日，海南省委書記沈曉明來海南大學(xué)專題調(diào)研時明確提出“海南大學(xué)要找準

在海南全面深化改革開放和中國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建設(shè)中的定位，當(dāng)好參與者、參謀部、孵化器和后備隊，在決策咨詢、人才培養(yǎng)、科研

創(chuàng)新等方面發(fā)揮積極作用”；“4”——戰(zhàn)略思路，即支撐引領(lǐng)、特色取勝，高位嫁接、開放創(chuàng)新；“3”——戰(zhàn)略路徑，是指“完全學(xué)分制、書

院制和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三大改革。

慶祝創(chuàng)刊40周年專稿

215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學(xué)報》創(chuàng)刊40年來，依托海南大學(xué)特色優(yōu)勢學(xué)科，體現(xiàn)“熱帶、海洋、旅游、特區(qū)”等特色，秉承服務(wù)海

南、服務(wù)國家戰(zhàn)略的辦刊方向，是“全國高校權(quán)威社科期刊”，入選“2023中國精品期刊展”，已經(jīng)成為在人

文社科領(lǐng)域具有較高水平的科研成果展示平臺和在國內(nèi)外具有較強影響力的學(xué)術(shù)交流平臺。在《學(xué)報》

創(chuàng)刊40周年之際，對歷年來的刊文進行多維度、多指標的量化分析，有助于客觀系統(tǒng)地研究辦刊特點，以

期進一步推動《學(xué)報》高質(zhì)量發(fā)展。

一、40年刊文統(tǒng)計與可視化分析

（一）數(shù)據(jù)來源

在中國知網(wǎng)學(xué)術(shù)期刊數(shù)據(jù)庫檢索《學(xué)報》自 1983 年 1 月 1 日至 2023 年 8 月 31 日刊文情況，結(jié)果為

4074篇，剔除征稿啟事、學(xué)科介紹、學(xué)者介紹等非專業(yè)學(xué)術(shù)論文，獲得有效數(shù)據(jù)為3985篇。

（二）年度發(fā)文量、總頁數(shù)變化分析

發(fā)文量既是衡量期刊吸收和傳遞情報能力的主要指標，同時在一定程度上可反映該領(lǐng)域知識量的

增長情況。期刊總頁數(shù)的增長也反映了論文篇均頁數(shù)增加，說明單篇論文內(nèi)容越來越豐富，信息量越來

越大（如圖1所示）。

從圖 1可以看出，在發(fā)文量方面，1983年創(chuàng)刊，刊發(fā) 1期 16篇文章；1984—1990年刊文量相對穩(wěn)定，

在60篇上下波動，年均刊文量為60.71篇；1991年刊文量有明顯增加，此后逐年上升，至2006年刊文量提

升到 120篇；2007年《學(xué)報》由季刊變更為雙月刊，2011年發(fā)文達到最高峰，為 151篇；2012年之后，年發(fā)

文量在 120—130 篇間波動。在總頁數(shù)方面，1983 年刊發(fā) 1 期，總頁數(shù)為 96 頁，篇均頁數(shù)為 6 頁；1984—

2005 年總頁數(shù)波動不大，篇均頁數(shù)在 4-6 頁之間；2006—2011 年，總頁數(shù)不斷增長，2011 年總頁數(shù)達到

838頁，但該年刊文量最高，篇均頁數(shù)沒有明顯增加；2012—2015年，總頁數(shù)在 770—800頁之間，篇均頁

數(shù)在6—6.8頁；2016年之后，特別是近5年，總頁數(shù)增長很快，如2022年總頁數(shù)達到1196頁，總發(fā)文量為

129篇，篇均頁數(shù)達到9.27頁（詳見增強出版附加材料附表1），篇均頁數(shù)的增加，說明《學(xué)報》刊發(fā)的內(nèi)容

越來越豐富。有研究表明，論文長度與被引頻次的關(guān)系在不同學(xué)科內(nèi)有所不同, 但大多數(shù)學(xué)科在論文長

度≤25頁時, 與被引頻次呈顯著正相關(guān)[4]

。被引頻次是衡量論文最重要的評價指標之一，在期刊評價中使

用頻率也是最高的。

（三）核心作者分析

運用VOSviewer軟件將篩選后的3985篇文獻以Refworks格式導(dǎo)出，構(gòu)建核心作者共現(xiàn)知識圖譜（詳

見增強出版附加材料附圖 1）。在《學(xué)報》上發(fā)文量排名第一的作者是王毅武和霍雨佳，同為 21篇，后續(xù)

圖1 《學(xué)報》總頁數(shù)及發(fā)文量變化趨勢圖（1983—2023）

216

袁惠蓉等：《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創(chuàng)刊40周年刊文量化分析

依次是張志揚（20篇）、王崇敏（19篇）、王琦（19篇）、周偉民（16篇）。依據(jù)普萊斯理論，通過發(fā)文作者的

數(shù)量來判斷該領(lǐng)域是否具備核心作者群是衡量某一學(xué)科發(fā)展的重要指標[5]

，核心作者是指在相關(guān)學(xué)術(shù)期

刊上刊發(fā)較高文章數(shù)量的作者?！秾W(xué)報》創(chuàng)刊 40 年來共涉及作者為 3781 位，發(fā)文 10 篇以上的作者為 15

位，發(fā)文 5 篇以上的作者為 93 位，發(fā)文 4 篇及以上的作者為 160 位。根據(jù)普萊斯定律計算公式：0.749*

21=4，說明發(fā)文 4篇及以上作者為核心作者（詳見增強出版附加材料附表 2），表 1列出發(fā)文前 20名的

作者。

（四）研究機構(gòu)及合作網(wǎng)絡(luò)分析

利用CiteSpace分析軟件[6]

，將篩選后的3985篇文獻以Refworks格式導(dǎo)出，然后進行轉(zhuǎn)換獲有效數(shù)據(jù)

3926條，運行 CiteSpace分析軟件，節(jié)點類型為“機構(gòu)”，時間切片選“1年”，得到 347個節(jié)點，47條連線的

研究機構(gòu)網(wǎng)絡(luò)圖（詳見增強出版附加材料附圖2），統(tǒng)計表明：（1）40年來《學(xué)報》涉及發(fā)文機構(gòu)有546個，

發(fā)文最多的機構(gòu)是海南大學(xué)，大部分機構(gòu)（319家機構(gòu)）發(fā)文 1篇。發(fā)文量排名前十的依次是：海南大學(xué)

（1048）、四川大學(xué)（76）、中國人民大學(xué)（72）、武漢大學(xué)（65）、南京大學(xué)（61）、海南師范大學(xué)（58）、山東大學(xué)

（55）、中南財經(jīng)政法大學(xué)（49）、中山大學(xué)（46）、暨南大學(xué)（46）、西南政法大學(xué)（45）①。（2）圖中大部分機構(gòu)

為獨立點狀分布，說明研究機構(gòu)間的合作態(tài)勢不夠顯著，有待加強以地區(qū)、核心研究機構(gòu)等為中心的合

作關(guān)系。（3）從發(fā)文區(qū)域視角上看，《學(xué)報》的發(fā)文機構(gòu)來自全國各地，甚至國外機構(gòu)的發(fā)文也逐漸增多，

如馬來西亞拉曼大學(xué)、柏林自由大學(xué)等，說明《學(xué)報》在國內(nèi)外都具有一定的影響力。

（五）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

期刊的“篇關(guān)摘”高頻詞可以揭示期刊文獻的總體內(nèi)容和研究熱點，可以比較準確地反映學(xué)術(shù)論文

的重要組成部分。研究熱點就是在某一時間區(qū)間多數(shù)學(xué)者關(guān)注的研究專題，這些研究成果在一定的時

間段內(nèi)容比較集中，數(shù)量也比較大，關(guān)聯(lián)度強，跟蹤某一研究領(lǐng)域的研究熱點可以反映學(xué)界的研究脈絡(luò)

與學(xué)術(shù)走向[7]

。

《學(xué)報》創(chuàng)刊40年來，不同時期具有不同的研究主題，刊文主題演進變化趨勢基本代表了期刊發(fā)展趨

勢和研究主題的變化。利用VOSviewer軟件，對《學(xué)報》刊文關(guān)鍵詞進行關(guān)鍵詞共現(xiàn)分析（詳見增強出版

附加材料附圖 3）。為了更清晰地反映《學(xué)報》研究熱點動態(tài)變化，利用 CiteSpace分析軟件，導(dǎo)出《學(xué)報》

刊文高頻關(guān)鍵詞，結(jié)合CNKI期刊大數(shù)據(jù)平臺40年來《學(xué)報》刊文熱詞，以每10年為一個時間段，進行統(tǒng)

計梳理（如表2所示）。

“海南特區(qū)、海南島、海南省、海南”作為高頻詞始終貫穿《學(xué)報》主題，這是由《學(xué)報》辦刊“服務(wù)海

南”宗旨決定的。除此之外，從高頻詞“資源配置、改革開放、公司治理、特區(qū)、社會轉(zhuǎn)型、國際旅游島、

自由貿(mào)易港、人工智能”等可以看出，刊文內(nèi)容緊扣時代脈搏，論文成果與時代主題和國家戰(zhàn)略方針部

署緊密結(jié)合，面對各種新挑戰(zhàn)，《學(xué)報》始終堅持一脈相承的辦刊理念。特別是近年來《學(xué)報》進入高速

發(fā)展期，辦刊主題非常切合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本文對近十年高頻詞做了更詳細的演進統(tǒng)計（如表 3

所示）。

① 由于1983—1994年在《學(xué)報》上發(fā)表的675篇文獻的題錄信息不完備，未注明作者機構(gòu)，沒有被統(tǒng)計。

表1 《學(xué)報》核心作者發(fā)文情況統(tǒng)計表（排名前20名）

作者

王毅武

霍雨佳

張志揚

王崇敏

王琦

周偉民

黃景貴

發(fā)文數(shù)量（篇）

21

21

20

19

19

16

15

作者

廖秋林

譚世貴

葉英萍

張緯

陳劍暉

劉云亮

程志敏

發(fā)文數(shù)量（篇）

13

12

11

11

11

10

10

作者

胡國柳

傅國華

劉小楓

劍鋒

周經(jīng)偉

張三夕

發(fā)文數(shù)量（篇）

10

9

9

9

9

9

217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從表3得知，以“馬克思、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為代表的哲學(xué)研究一直都是《學(xué)報》刊發(fā)主題內(nèi)容。近

十年，定量實證研究增多，如：“實證研究”“經(jīng)驗證據(jù)”“實證分析”在十年間合計頻次達到40次。2018年

習(xí)近平總書記發(fā)表“4·13”重要講話以來，“自由貿(mào)易港”“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相關(guān)主題刊文熱詞從“0”快速

增長到“26”頻次。另外，作為科技前沿代表的詞匯“人工智能”在近十年的出現(xiàn)頻次為9次。以上數(shù)據(jù)表

明，《學(xué)報》辦刊主題緊跟時代背景，突出“啟示與理性（哲學(xué)）”“南海問題研究”“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國

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研究”等欄目。

二、期刊評價分析

利用CNKI中國學(xué)術(shù)期刊國際國內(nèi)影響力統(tǒng)計分析數(shù)據(jù)庫平臺，“期刊評價”一欄對《學(xué)報》相關(guān)指標

進行檢索。中國學(xué)術(shù)期刊國際引證報告最早數(shù)據(jù)可追溯到2011年[8]

，報告顯示該刊為“中國最具國際影

響學(xué)術(shù)期刊”“中國國際影響力優(yōu)秀學(xué)術(shù)期刊”。中國學(xué)術(shù)期刊國內(nèi)引證報告最早可追溯到2001年[9]

。

（一）期刊綜合指標分析

常用考量期刊的影響力指標有總被引頻次（TC）、影響因子（IF）和即年指標等，2013年《中國學(xué)術(shù)期

刊影響因子年報》[10]

首次提出了“期刊影響力綜合評價指標”——期刊影響力指數(shù)（以下簡稱CI值），CI值

是反映一組期刊中各刊影響力大小的綜合指標，它將期刊的TC和IF雙指標進行組內(nèi)線性歸一后向量平

權(quán)計算所得的數(shù)值用于對組內(nèi)期刊排序。該指標避免了期刊片面強調(diào)某一指標導(dǎo)致的片面發(fā)展。通常

情況下，期刊影響因子越高，聲譽越好，越會吸引作者投稿。另外，該年報還提出了期刊的量效指數(shù)

表2 《學(xué)報》刊文高頻關(guān)鍵詞統(tǒng)計表

年份

1983—1992

1993—2002

2003—2012

2013—2022

刊文高頻關(guān)鍵詞

三國演義，羅貫中，帝國主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商品經(jīng)濟，十一屆三中全會，小說創(chuàng)作，唯心主義，形

象思維

市場經(jīng)濟，海南島，海南特區(qū)，海南大學(xué)，社會主義，海南話，梁啟超，英語，海南經(jīng)濟，孫中山，高等教育，

旅游業(yè)，國有企業(yè)，丘濬，瓊崖革命旅游資源，資源配置，鄧小平，改革開放，宏觀調(diào)控，知識經(jīng)濟，海口

市，死亡，毛澤東思想，現(xiàn)實主義，生產(chǎn)力，紅樓夢，史記，現(xiàn)代主義，特區(qū)

海南，海南省，對策，黎族，經(jīng)濟增長，國際旅游島，海南島，詩歌，馬克思主義，經(jīng)濟特區(qū)，可持續(xù)發(fā)展，黑

格爾，意識形態(tài)，民事訴訟，環(huán)境保護，小說，海瑞，本體論，重構(gòu)，上市公司，古希臘，公司治理，旅游，生

態(tài)旅游，南海諸島，貨幣政策，消費者，大學(xué)衍義補，社會轉(zhuǎn)型，聚類分析，國際化，行政訴訟，國際法，因

子分析，服務(wù)型政府，哲學(xué)，宋代，唯物史觀，傳統(tǒng)文化，方法論，《詩經(jīng)》，城市化，明代，體制改革，《莊

子》，立法，現(xiàn)代化

海南省，實證研究，白玉蟾，施特勞斯，黑格爾，形而上學(xué)，古典政治哲學(xué)，柏拉圖，馬克思主義，海上絲綢

之路，海南島，更路薄，亞里士多德，歷史性權(quán)利，政治哲學(xué)，馬克思，習(xí)近平，古希臘，自由貿(mào)易港，本體

論，靈知主義，人工智能，盛唐氣象，一帶一路，南海區(qū)域，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共同富裕，全要素生產(chǎn)率，經(jīng)

驗數(shù)據(jù)，經(jīng)驗證據(jù)，中國共產(chǎn)黨，烏托邦，經(jīng)濟增長

表3 2013—2022年高頻詞演進情況統(tǒng)計表（次）

實證研究

自由貿(mào)易港

馬克思

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

經(jīng)驗證據(jù)

柏拉圖

實證分析

海南省

人工智能

亞里士多德

2013

3

0

0

0

0

1

1

3

0

0

2014

2

0

1

0

0

0

4

1

0

1

2015

3

0

1

0

0

2

1

1

0

0

2016

1

0

0

0

0

1

0

1

1

1

2017

3

0

3

0

1

2

0

1

0

2

2018

2

3

2

0

2

1

0

1

1

2

2019

1

1

1

1

1

0

2

1

3

0

2020

1

3

2

2

0

0

1

0

3

1

2021

1

5

2

4

4

1

1

1

1

0

2022

2

2

0

5

3

2

0

0

0

1

總計

19

14

12

12

11

10

10

10

9

8

218

袁惠蓉等：《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創(chuàng)刊40周年刊文量化分析

（Journal Mass Index 簡稱 JMI），指的是平均每篇文獻對該刊影響因子的貢獻值，本文選取 IF、TC 等重要

指標整理（詳見增強出版附加材料附表3），分析結(jié)果如下：

1. 影響因子（IF）值。2001—2008 年期間，該刊影響因子一直處于較低水平，在 0.1 和 0.205 之間，

2009年有較大提升，從 0.177提升到 0.584。2009—2018年在 0.43—0.584之間小幅波動，2019年比 2018

年的復(fù)合影響因子有較大幅度的提升，從0.563上升至0.851。2017—2021年，各年影響因子的環(huán)比增長

率為-9.1%，4.4%，51.1%，17.5%，45.6%，2021 年的影響因子比 2017 年增長了 2.70 倍，增長率為 170%。

從圖2可以看出，近5年《學(xué)報》影響因子上升很快，原因可能是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建設(shè)獲得高關(guān)注度，加之

《學(xué)報》推出特稿欄目，持續(xù)刊發(fā)國內(nèi)外著名學(xué)者的高質(zhì)量論文，并進行了“四嚴四化”系列創(chuàng)新改革，對

稿源的選擇更加嚴格，稿件要求質(zhì)量更高等。

2. 期刊綜合影響力指數(shù)（CI值）：2013年啟用 CI值以來，2014—2021年間，《學(xué)報》CI值呈現(xiàn) U型狀，

2019—2020年間持續(xù)上升，2021年期刊影響力指數(shù)值比 2016年增加了 38.0%，2021年比 2020年增幅為

27.5%，這可能跟辦刊欄目的創(chuàng)新（如增加特稿專欄）有關(guān)。

3. TC值：2001年《學(xué)報》總被引次數(shù)為36次，2001—2008年間處于較低水平，TC值緩慢增長；2008—

2009年間有較大幅度的增長，從161次上升到859次；2009—2014年間TC值在859—980之間波動，無明

顯變化；2015年之后TC值增長速度較快，尤其是近三年增長幅度較大，如2021年比2020年增幅為31%。

（二）刊文學(xué)科分析

在CNKI數(shù)據(jù)庫的168個學(xué)科分類中，2006—2021年間《學(xué)報》稿件涉及學(xué)科99個（詳見增強出版附

加材料附表4），排名前十的學(xué)科每年詳細的相關(guān)指標值詳見增強出版附加材料附表5。提取發(fā)文量前十

的學(xué)科進行分析，如表4所示。

表4 2006—2021年《學(xué)報》刊文相關(guān)指標值統(tǒng)計表（排名前十的學(xué)科）

1

2

3

4

中國文學(xué)

哲學(xué)

宏觀經(jīng)濟管理與可持續(xù)發(fā)展

金融

285

167

107

105

915

365

1135

1072

4.65

1.85

5.77

5.45

101976

59323

47143

51000

8.11

4.72

3.75

4.06

3.2

2.2

10.6

10.2

357.8

355.2

440.6

485.7

46

28

34

45

8

4

16

14

73

33

25

16

7.96

4.08

4.70

4.70

序號 學(xué)科

發(fā)文

量

（篇）

影響力評估

總被

引頻

次

被引

頻次

占比

（%）

總下載

頻次

下載

頻次

占比

（%）

篇均

被引

頻次

篇均下

載頻次

基金論文數(shù)

國家

級

省

級/

院校

（所）

級

其他

基金

占比

（%）

圖2 2001—2022年《學(xué)報》影響因子變化趨勢圖

年份

影響因子值

219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5

6

7

8

9

10

11

訴訟法與司法制度

世界文學(xué)

企業(yè)經(jīng)濟

投資

中國政治與國際政治

國際法

其他

91

86

81

77

77

74

1550

899

351

1013

905

433

541

12048

4.57

1.78

5.15

2.2

4.6

2.75

61.23

46578

43160

40374

41297

42388

38095

746356

3.7

3.43

3.21

3.37

3.28

3.03

59.34

9.9

4.1

12.5

11.8

5.6

7.3

7.8

511.8

501.9

498.4

536.3

550.5

514.8

481.52

11

10

34

37

23

34

375

4

5

16

11

2

2

145

28

15

15

14

27

23

422

2.70

1.88

4.08

3.89

3.26

3.70

59.06

表4（續(xù)）

序號 學(xué)科

發(fā)文

量

（篇）

影響力評估

總被

引頻

次

被引

頻次

占比

（%）

總下載

頻次

下載

頻次

占比

（%）

篇均

被引

頻次

篇均下

載頻次

基金論文數(shù)

國家

級

省

級/

院校

（所）

級

其他

基金

占比

（%）

1. 中國文學(xué)。該學(xué)科發(fā)文量在統(tǒng)計年限內(nèi)占《學(xué)報》主要稿源，發(fā)文年均值為17.81篇。2012—2017

年發(fā)文較多，國家級基金論文占比在2016年最高，為37.5%，基金資助比較明顯。2021年，發(fā)文量和基金

支持都有所下降，總被引、總下載、篇均被引下載呈現(xiàn)下降趨勢。

2. 哲學(xué)。2006—2021年在學(xué)報的發(fā)文量呈拋物線狀，2013—2019年間發(fā)文量較高，基金支持從無到

有，2015年基金論文占比最高，達33.33%，2020年及2021年發(fā)文量略有下降。

3. 宏觀經(jīng)濟管理與可持續(xù)發(fā)展。2007、2008、2012、2014年發(fā)文量較多，該學(xué)科發(fā)文排名比較靠前；

2015年后，呈現(xiàn)減少趨勢；2020年在當(dāng)年涉及52個學(xué)科中，發(fā)文量排名第33。

4. 金融。2009年該學(xué)科發(fā)文量最少，為2篇；2021年發(fā)文量迅速提升到15篇，在當(dāng)年涉及的59個學(xué)

科中排名第一。

5. 訴訟法與司法制度。2010年和 2014年該學(xué)科發(fā)文量最多，排名分別為第二和第三，同時該學(xué)科

發(fā)文有國家級基金支持力度較大，2017年后發(fā)文量有所減少。

6. 世界文學(xué)。該學(xué)科統(tǒng)計年來發(fā)文量處于較穩(wěn)定狀態(tài)，但是從被引總頻次來看呈現(xiàn)下降趨勢，2021

年篇均被引量為0。

7. 企業(yè)經(jīng)濟。該學(xué)科在《學(xué)報》上發(fā)文量逐漸增加。

8. 投資。中國政治與國際政治2021年發(fā)文量在當(dāng)年學(xué)科占比增幅較大，投資被引數(shù)據(jù)不穩(wěn)定，中國

政治與國際政治，被引頻次提升較大，國際法發(fā)文量有所增加，被引頻次逐年增加。

2006—2021年，發(fā)現(xiàn)綜合排名前十的這些學(xué)科中，“中國文學(xué)、哲學(xué)、宏觀經(jīng)濟與可持續(xù)發(fā)展”等學(xué)科

稿源占比逐漸減少。從“世界文學(xué)”稿件質(zhì)量來看，被引用率降低，法學(xué)類學(xué)科，基金資助占比逐年提高，

被引頻次也逐年升高，說明有基金支持的稿源對期刊影響力的提升貢獻力逐漸增大。

（三）刊文指標多維度分析

本文從《學(xué)報》刊文作者的發(fā)文量、被引頻次、下載頻次等維度對刊文質(zhì)量進行分析。通過統(tǒng)計發(fā)

現(xiàn)，2006—2021年，《學(xué)報》刊文作者共有2550位，分別按發(fā)文量，被引頻次，下載頻次，篇均被引量，篇均

下載量進行排序，梳理出各項指標排名前10的數(shù)據(jù)（詳見增強出版附加材料附表6）。

1. 發(fā)文量排序，分別是王琦、王崇敏、金山、傅國華、胡國柳、李蔚、劉家誠、陳思蓮、李榮珍、梁亞榮，

其中只有李蔚1名作者機構(gòu)是四川大學(xué)，其他9名全來自海南大學(xué)，占比90%。

2. 被引頻次排序，分別是王崇敏、孫靜、王治、周宏琦、胡國柳、董紅亞、丁冬漢、王琦、高成修、董成

惠，其中被引用最多的作者機構(gòu)也是海南大學(xué)，占比40%。

3. 按下載頻次排序，分別是王琦、王崇敏、鄒立剛、李世杰、劉家誠、李榮珍、鐘凌、李蔚、錢秋蓉、張紅

霞，作者機構(gòu)海南大學(xué)占比70%，北京科技大學(xué)占比20%，四川大學(xué)占比10%。

220

袁惠蓉等：《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創(chuàng)刊40周年刊文量化分析

4. 篇均被引量排序分別是孫靜、王治、周宏琦、董紅亞、丁冬漢、高成修、蘭蘭、董成惠、陳香君、羅觀

翠，所屬機構(gòu)占比海南大學(xué)10%，中山大學(xué)20%，其他各占10%。從地區(qū)來看，廣東占30%，湖北占20%，

湖南占20%，浙江、上海、海南各占10%。

5. 篇均下載量排序分別是錢秋蓉、張紅霞、董紅亞、劉忠政、陳香君、黎楊全、周海波、羅觀翠、李璐、

林峰，作者所屬機構(gòu)無海南大學(xué)，北京科技大學(xué)，中山大學(xué)各占比20%。

從發(fā)文量和總下載頻次來看，海南大學(xué)基礎(chǔ)數(shù)據(jù)大，占絕對優(yōu)勢。但從篇均下載和篇均被引頻次來

看，北京，廣州，上海等地區(qū)在《學(xué)報》刊文量少，被引頻次較高，對期刊影響力貢獻較高。

（四）刊文機構(gòu)類型分析

本文對2013—2022年刊文機構(gòu)進行梳理，發(fā)現(xiàn)稿源機構(gòu)主體是雙一流，211和985院校，其他本科院

校占一部分，另外還有少量大中專學(xué)校和企事業(yè)單位等機構(gòu)（如表5所示）。將總數(shù)據(jù)與各年具體數(shù)據(jù)對

比發(fā)現(xiàn)，大中專學(xué)校和企事業(yè)單位稿源比例逐漸縮小，黨校稿件從無到有，表明《學(xué)報》逐漸成為知名高

?；蚩蒲性核咚綄W(xué)者的科研成果展示平臺，也開始關(guān)注黨校科研成果。

（五）刊文基金資助數(shù)量與資助比例分析

利用 CNKI數(shù)據(jù)庫，對《學(xué)報》的基金資助類論文進行檢索，得到 1983—1992年僅有 1篇文獻受到基

金資助；1993—2002年間有8篇文獻受到基金資助；2003—2012年間有384篇文獻受到基金資助；2013—

2022年間有919篇文獻受到基金資助（多項基金資助同一篇文獻，按一項基金數(shù)量計算），2013—2022年

基金資助及占比情況，如表6所示。

表6　基金資助刊文數(shù)量與所占比例統(tǒng)計表

年份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2020

2021

2022

發(fā)文量（篇）

119

116

115

119

129

125

124

126

125

127

基金發(fā)文量（篇）

67

74

74

76

86

83

88

90

92

105

基金占比（%）

56.30

63.08

64.30

63.90

66.70

66.40

71.00

71.40

73.60

82.70

數(shù)據(jù)來源：CNKI數(shù)據(jù)庫之學(xué)術(shù)期刊大數(shù)據(jù)分析平臺

表5 2013—2022年《學(xué)報》刊文機構(gòu)類型分析統(tǒng)計表（%）

年份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2020

2021

2022

近十年

近五年

雙一流院校

65.31

61.87

69.06

62.41

64.63

68.92

66.90

60.00

71.33

69.87

65.78

66.75

211院校

63.27

59.71

66.91

61.65

63.95

66.89

64.08

57.42

70.00

69.87

64.19

65.13

985院校

27.21

28.78

27.34

30.08

31.97

31.76

30.99

25.81

28.67

23.08

28.12

27.27

其他本科

21.77

28.06

19.42

30.08

27.21

23.65

28.17

29.03

20.00

18.59

24.47

23.79

科研機構(gòu)

4.08

2.88

3.6

1.5

0.68

1.35

0.70

6.45

5.33

7.05

3.58

4.48

大中專學(xué)校

4.76

4.32

5.04

3.76

4.08

4.05

3.52

1.29

1.33

1.92

3.32

2.37

企事業(yè)單位

3.4

2.88

2.88

2.26

3.4

2.03

0.70

1.94

2.00

1.92

2.52

2.12

黨校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1.29

0.00

0.64

0.27

0.50

中小學(xué)幼兒教育

0.68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0

0.07

0.00

221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刊文受基金資助幅度和力度在40年間從無到有，近十年快速增長，從最初十年僅僅有1篇文章受基

金資助，到2022年僅1年就有105篇文章受到基金資助，一方面說明了國家和社會對科研成果的高度期

待和認可，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學(xué)報》期刊編輯在甄選論文時對基金資助類論文的重視和對刊文作者的

科研能力有較高要求。2013—2022年，《學(xué)報》累計發(fā)文1225篇，年均發(fā)文122.5篇，基金發(fā)文835篇，年

均基金發(fā)文占比68.16%，基金占比從2013年56.3%到2022年82.7%，增長了46.89%，增幅較大。

（六）刊文作者職稱分析

根據(jù)CNKI期刊大數(shù)據(jù)分析平臺整理出2014—2022年間第一作者職稱或?qū)W位情況如表7所示。

刊文作者職稱主要是由正高、副高和中級構(gòu)成，其他占比與前三者相當(dāng)。在2021年前有少部分博士

作者貢獻，2021—2022年博士（在讀）論文占比迅速增長，其他類迅速減少到1.9%。

（七）刊文轉(zhuǎn)載量分析

期刊發(fā)文轉(zhuǎn)載量的高低是衡量期刊影響力的一個重要指標之一。通過檢索發(fā)現(xiàn)，《學(xué)報》刊發(fā)的文

章共有 206 篇被人大復(fù)印資料轉(zhuǎn)載①，78 篇被新華文摘網(wǎng)轉(zhuǎn)載②

（詳見增強出版附加材料附表 7 和附表

8）。近年來，《學(xué)報》刊文被這兩大重要文摘報刊轉(zhuǎn)載量不斷增多，特別是2022年，《學(xué)報》入選人大復(fù)印

報刊資料中的“高等院校主辦學(xué)報高轉(zhuǎn)載量目錄和高轉(zhuǎn)載指數(shù)名錄”。高轉(zhuǎn)載期刊名錄包括高轉(zhuǎn)量名

錄、高轉(zhuǎn)載率名錄和高轉(zhuǎn)載指數(shù)名錄，這些名錄從橫向、縱向、專業(yè)學(xué)科等不同角度，為分析研究各期刊

的發(fā)展提供量化依據(jù)。

（八）刊文發(fā)文難度分析

從年度發(fā)文量、基金發(fā)文比率、影響因子等角度可以分析期刊發(fā)文的難易程度（如表8所示）。期刊

發(fā)文量越多的錄稿率可能越高；有基金資助的論文，期刊可能越青睞。平均出版時滯是稿件從投稿到見

刊的年度平均天數(shù)，時間越長中稿難度越大，側(cè)面反映了期刊的審稿周期和投稿人數(shù)的多少。

表8 2013—2022年《學(xué)報》發(fā)文難度相關(guān)指標分析表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79.595

80.286

80.009

79.268

79.439

79.934

82.077

81.981

79.311

76.019

77.937

77.559

79.887

82.777

82.911

80.578

81.003

82.327

78.947

80.33

78.623

80.482

79.533

77.497

61.846

62.297

62.36

61.982

61.506

61.974

85.519

86.061

86.836

85.037

84.176

86.063

85.553

82.982

82.529

84.087

86.722

86.634

80.414

80.341

81.78

80.397

77.951

80.886

82.52

85.52

85.72

85.56

86.68

86.56

年份 發(fā)文難度

指數(shù)值

版面需

缺度

平均出版

時滯

綜合影響

因子

地域集

中度

一作職稱

偏好 機構(gòu)偏好 機構(gòu)集

中度

基金發(fā)文

比率

① 詳見人大報刊復(fù)印資料官網(wǎng)，http：//ipub.exuezhe.com/index.html。

② 詳見新華文摘官網(wǎng)，https：//www.xinhuawz.com。

表7 2014—2022年《學(xué)報》刊文第一作者職稱及學(xué)位占比情況統(tǒng)計表（%）

時間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2020

2021

2022

近十年

近五年

正高

23.01

21.24

16.24

15.87

22.76

24.79

28.23

38.21

46.67

25.64

22.76

副高

28.32

30.09

35.04

26.98

23.58

28.10

20.16

17.07

22.86

25.08

23.58

中級

25.66

18.58

25.64

29.37

25.20

21.49

24.19

13.01

13.33

26.50

25.20

博士

0.88

1.77

0.00

0.00

0.81

2.48

0.81

21.14

15.24

3.42

0.81

其他

22.12

28.32

23.08

27.78

27.64

23.14

26.61

10.57

1.90

20.51

27.64

本科

0.85

222

袁惠蓉等：《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創(chuàng)刊40周年刊文量化分析

2019

2020

2021

2022

79.876

80.416

81.103

82.014

74.957

78.099

74.754

78.304

81.357

83.213

81.821

81.164

77.340

79.974

78.726

80.219

61.597

62.076

63.673

63.803

90.111

86.670

86.765

89.121

86.451

84.012

87.336

86.063

78.792

80.727

86.309

84.360

88.40

88.56

89.44

93.08

表8（續(xù)）

年份 發(fā)文難度

指數(shù)值

版面需

缺度

平均出版

時滯

綜合影響

因子

地域集

中度

一作職稱

偏好 機構(gòu)偏好 機構(gòu)集

中度

基金發(fā)文

比率

分析影響期刊發(fā)文難度的主要因素并綜合計算難度值，提供在同學(xué)科期刊中的發(fā)文難度排名，難度

指數(shù)區(qū)間統(tǒng)一為60—100，可以幫助作者全面了解期刊的發(fā)文難易度，版面需缺度，基金發(fā)文比，機構(gòu)集

中度機構(gòu)偏好，一作職稱偏好，綜合影響因子，地域集中度，平均出版時滯等，指標越高說明該期刊在同

學(xué)科核心期刊中發(fā)文越難。2018年以來，《學(xué)報》的發(fā)文難度呈現(xiàn)明顯上升趨勢。

三、結(jié)論與建議

本文對《學(xué)報》創(chuàng)刊 40周年來刊發(fā)的 3985篇學(xué)術(shù)論文進行了客觀系統(tǒng)分析，同時以《廈門大學(xué)學(xué)報

（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作為對標分析，得到如下結(jié)論：

第一，《學(xué)報》的發(fā)展以2018年劃分為兩個時間節(jié)點，該刊在2018年之后呈現(xiàn)快速發(fā)展。經(jīng)過40年

的發(fā)展，《學(xué)報》的年度載文量不斷增長，主題選擇趨于多元化，涵蓋“中國文學(xué)、哲學(xué)、金融”等學(xué)科方向；

基金資助論文逐年增多，《學(xué)報》編輯在甄選論文時對基金資助類論文愈加重視。《學(xué)報》2021年的復(fù)合影

響因子比2017年增長170%，期刊綜合影響力指數(shù)（CI值）2021年比2020年增幅為27.5%?！秾W(xué)報》的量效

指數(shù)（JMI）2021年比2020年增幅為43.83％。對標《廈門大學(xué)學(xué)報》可看出，《學(xué)報》各綜合指標值增幅相

對較大，在研究業(yè)界的活躍度和重要性程度逐步上升，但與《廈門大學(xué)學(xué)報》還有較大差距，需要進一步

優(yōu)化策略和舉措，朝著國內(nèi)一流的學(xué)術(shù)期刊前進。

第二，《學(xué)報》已形成以王崇敏、王琦、李世杰、劉云亮等一批有較大學(xué)術(shù)影響力的核心作者群。作者

方面，《學(xué)報》擁有一批校內(nèi)外核心作者，大部分作者有高級職稱，其發(fā)表的論文具有較高的學(xué)術(shù)影響力，

對《學(xué)報》的科研交流、知識傳遞方面貢獻較大。機構(gòu)方面，《學(xué)報》中發(fā)文最多的機構(gòu)是海南大學(xué)，說明

本校師生會優(yōu)先選擇《學(xué)報》刊發(fā)自己的研究成果，《學(xué)報》對本校學(xué)科建設(shè)的支撐作用顯著增強；其他發(fā)

文量大的機構(gòu)包括四川大學(xué)、中國人民大學(xué)、武漢大學(xué)、南京大學(xué)等。除高校外，發(fā)文機構(gòu)分布于全國各

地甚至國外，說明《學(xué)報》在國內(nèi)外具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各個發(fā)文機構(gòu)之間的合作有待加強。

第三，《學(xué)報》辦刊理念與時俱進，刊文的研究熱點與研究前沿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在研究熱點與研

究前沿方面，“海南特區(qū)、海南島、海南省、海南”等作為高頻詞始終貫穿《學(xué)報》發(fā)展史，是《學(xué)報》發(fā)文的

高頻關(guān)鍵詞。40年間的高頻詞“資源配置、改革開放、公司治理、特區(qū)、社會轉(zhuǎn)型”等表明了《學(xué)報》主題與

國家和時代發(fā)展的同頻共振，具有學(xué)術(shù)前瞻性與引領(lǐng)性。且近十年來，除“馬克思、柏拉圖、亞里士多德”

代表的哲學(xué)研究主題外，“自貿(mào)港，海南自貿(mào)港，人工智能”等符合國家戰(zhàn)略部署的主題也是《學(xué)報》研究

的重點。

基于以上結(jié)論，本文提出以下三點建議:

一是不斷優(yōu)化辦刊策略，結(jié)合本校學(xué)科創(chuàng)辦?？?，展示學(xué)科的學(xué)術(shù)共同體實力?！秾W(xué)報》可以借

鑒《廈門大學(xué)學(xué)報》辦刊策略，加強微信公眾號建設(shè)，充分運用出版權(quán)，以視頻等形式向各高校尤其是產(chǎn)

業(yè)界人群免費放送《學(xué)報》論文，打破高?？蒲信c經(jīng)濟社會實踐之間的信息壁壘。

二是進一步提升研究主題的系統(tǒng)性與集中性?！秾W(xué)報》應(yīng)進一步借助本校較為優(yōu)質(zhì)的學(xué)科資源，根據(jù)

當(dāng)下研究熱點、期刊特色及社會發(fā)展需要，在欄目設(shè)置上增設(shè)熱點研究主題及學(xué)科板塊，以方便作者查

看并向《學(xué)報》投遞相關(guān)研究主題稿件。根據(jù)核心研究主題的演化結(jié)果，可凸顯《學(xué)報》辦刊特色，同時擴

大刊物的影響力。

三是優(yōu)先發(fā)表核心作者及研究機構(gòu)與其他機構(gòu)之間合作的成果。鑒于《學(xué)報》發(fā)文機構(gòu)之間缺乏合

223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作，期刊可引導(dǎo)核心作者及機構(gòu)在合作網(wǎng)絡(luò)中發(fā)揮驅(qū)動作用，促進合作作者群的形成，促進《學(xué)報》高質(zhì)

量發(fā)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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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10］中國學(xué)術(shù)期刊影響因子年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2010 版 [EB/OL].[2023-09-05].https://www.eval.cnki.net/userfiles/file/

20201216/.pdf.

［特約編輯：黃崇利］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the Number of Published Papers Over

the 40 Years 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YUAN Hui-ronga

, YE Hui-wenb

, DENG Linga

, LIU Jia-chengc

, WANG Xiao-huia

, LI Chun-xianga

(a. Library, b.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chool, c. Editorial Department, Hainan University Haikou 570228,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academic journal database of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CNKI) as the retrieval platform, a

visual knowledge graph is constructed through the VOSviewer and CiteSpace analysis software, analyzing the academic litera‐

ture published on the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since its founding. Thus, a pan‐

oramic view of this journal can be offered from such multiple dimensions as the number of published papers, core authors, re‐

search institutions and their types, research hotspots and frontiers, reprints, citation frequencies, and publication difficulty. In the

meantime, the relevant data about journal evaluations over the past decade are extracted for statistical analysis. According to the

results, since 2018, this journal has further clarified its goals of serving Hainan University's disciplines with advantageous char‐

acteristics, the construction of Hainan Free Trade Port, and the national strategies. Under the premise of adhering to bottom line

thinking, it has vigorously promoted the reform and innovation centering on the \"four guidelines for ethical behavior and four

modernizations\", and has ensured that its concept of running the journal advances with the times. Currently, a core author group

with the significant academic influence has formed, and research hotspots in the published papers are highly consistent with

frontiers. While the academic influence is rapidly increasing, its experience provides significant refere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other liberal arts journals in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

Key words: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 bibliometrics; VOSviewer; CiteSpace

224

2023年1月

第41卷 第6期

Nov. 2023

Vol. 41 No. 6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S)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2023年總目次

第 1 期

本期特稿

路德對主體性的發(fā)現(xiàn)及其意義 …………………………………………………………………… 卓新平（1）

啟示與理性

重啟“古今之爭” ………………………………………………………………………………… 程志敏（11）

誰是泰阿泰德的“靈魂托管人”

——柏拉圖《泰阿泰德》“143d-144d”發(fā)微 …………………………………………………… 賈冬陽（13）

商業(yè)、正義與現(xiàn)代文明

——論休謨商業(yè)觀的現(xiàn)代性意義 …………………………………………………………… 汶紅濤（21）

家哲學(xué)研究的熱點、路徑與價值 ………………………………………………………………… 陳力士（29）

中國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研究

建構(gòu)中國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國際航運反壟斷豁免制度初探 …………………………… 汪夢晗，王崇敏（36）

論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法規(guī)的開放屬性 …………………………………………………… 童光政，趙詩敏（48）

集體經(jīng)營性建設(shè)用地入市增值收益分配方式的影響因素分析

——基于文昌農(nóng)民的問卷調(diào)查 …………………………………………… 劉民培，楊靈玉，顏洪平（58）

海南省上市公司股價長期波動率的影響因素分析 ………………………… 胡 楊，尚 悅，魏 宇（67）

中國改革發(fā)展研究

就業(yè)青年流動人口的身份認同及影響因素研究 ……………………………………… 宋全成，張 露（77）

激活公共性：社會治理共同體何以可能？

——基于H市M區(qū)“參與式預(yù)算”改革的案例分析 ………………………………… 吳方彥，吳丹丹（87）

鄉(xiāng)村振興中非遺“雙創(chuàng)”與傳統(tǒng)村落過疏化耦合治理 ………………………………… 蒲 嬌，劉明明（99）

頂格管理、基層形式主義與整體性智治

——基于對N市Q區(qū)的考察 ……………………………………………… 韋 彬，臧進喜，鄧司宇（109）

算法倫理審查的邏輯認知及實踐路徑 ………………………………………………………… 張 旺（118）

社會資本嵌入鄉(xiāng)村生態(tài)治理的邏輯理路與路徑選擇 ………………………………………… 簡 聃（125）

利他偏好下基于批發(fā)價契約的供應(yīng)鏈協(xié)調(diào) ………………………………… 劉桂東，李銀珍，曾建中（133）

法學(xué)

《民法典》背景下不動產(chǎn)登記審查強度的限定 ………………………………………………… 張瑩瑩（143）

論違法偵查的實體減輕 ………………………………………………………………………… 吳 桐（152）

旅游管理

入境游客對頤和園的旅游目的地形象感知

——基于語料庫的研究 …………………………………………………………… 江進林，陳 夢（162）

面向旅游安全的多模態(tài)語義識別研究 ………………………………………………………… 張美云（175）

經(jīng)濟學(xué)

流通業(yè)變革：數(shù)字化驅(qū)動、商業(yè)邏輯重構(gòu)與產(chǎn)業(yè)融合創(chuàng)新 ………………………… 趙 嫻，張志英（184）

城鄉(xiāng)居民大病保險減貧效應(yīng)研究 …………………………………………………… 羅 浩，周 延（194）

I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第 2 期

本期特稿

建設(shè)服務(wù)新發(fā)展格局的全國統(tǒng)一大市場研究 …………………………………………………… 黃新華（1）

“黃禍論”：一個帝國主義的政治修辭 …………………………………………………………… 孫 江（9）

南海問題研究

《南海各方行為宣言》二十年：意義、挑戰(zhàn)與機遇 ……………………………………………… 王 勝（19）

氣候變化背景下南海海洋保護區(qū)建設(shè)問題研究 ……………………………………… 張麗娜，劉雨宵（30）

中國漁民南海更路簿英譯研究

——以《蘇德柳更路簿》為例 ……………………………………………… 單新榮，賈紹東，汪東萍（40）

中國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研究

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法規(guī)制定權(quán)研究 ……………………………………………………… 胡光輝，熊安靜（47）

推進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高質(zhì)量發(fā)展的稅收政策體系優(yōu)化研究 ………………………… 王惠平，張云華（55）

論海南自貿(mào)港外籍人員就業(yè)制度的完善路徑 ………………………………………… 王嵐嵐，李世杰（65）

馬克思主義研究

論時刻保持解決大黨獨有難題的清醒和堅定 ………………………………………… 韓慶祥，張艷濤（74）

數(shù)字勞動異化的表征、危害及其超越 ………………………………………………… 陳 紅，邢佳妮（80）

以語言的內(nèi)聚性構(gòu)筑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 ……………………………… 李建軍，張玉亮，李宗赫（89）

陳云綜合平衡論及其啟示 …………………………………………………… 熊曉琳，張心語，孫希芳（97）

中國改革發(fā)展研究

混合所有制改革與地方隱性債務(wù)風(fēng)險

——來自城投債盈余信息有效性的證據(jù) ………………………………………… 王劍鋒，陳玉潔（104）

分析師跟蹤、機構(gòu)投資者持股與企業(yè)“脫實向虛” ………………………… 王 勇，郭筱慶，蘆雪瑤（114）

分析師跟蹤何以影響并購績效？

——基于有調(diào)節(jié)的中介效應(yīng)識別 ………………………………………………… 符 蕾，介瓊楠（124）

旅游推薦系統(tǒng)中的過載與不持續(xù)使用行為：心理彈性的調(diào)節(jié)作用 ……… 鄢慧麗，林文靜，熊 浩（133）

法學(xué)

認罪認罰程序的中國模式：“起訴中心主義” ………………………………………………… 李艷飛（144）

搶劫公民個人信息行為刑法規(guī)制的困境與疏解

——以樊某等搶劫微信賬號密碼案為切入 ………………………………………………… 黃陳辰（154）

文學(xué)

《老子》重要異文匯校辨正 ……………………………………………………………………… 汪韶軍（164）

口頭史詩說唱的敘事空間和“共同體”意識 …………………………………………………… 王 曄（171）

幸福論而非德性論：論亞里士多德倫理學(xué)的旨趣與結(jié)構(gòu) …………………………………… 付文博（178）

II

本刊2023年總目次

第 3 期

本期特稿

經(jīng)濟全球化形態(tài)的和平衍化期望 ………………………………………………………………… 金 碚（1）

“納瓦爾尼”事件的國際法分析及其對中國的啟示 ……………………………………………… 楊澤偉（9）

啟示與理性

智能時代的哲學(xué) ………………………………………………………………………………… 程志敏（19）

塞涅卡的申辯 …………………………………………………………………………………… 徐 ?。?1）

埃特那的誘惑

——恩培多克勒思想中的自然與信念 ……………………………………………………… 羅曉穎（29）

《禮記·王制》“為漢制法”考

——以西漢宗廟制度為例 …………………………………………………………………… 張翼翔（37）

馬克思主義研究

論習(xí)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中的“兩個結(jié)合”……………………………………………… 李培超，戴曉慧（44）

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安全領(lǐng)域集成創(chuàng)新的三維審視 ………………………………………… 鄭彬睿（53）

當(dāng)代中國價值觀念國際傳播的三維審視 ……………………………………………………… 謝 丹（62）

中國改革發(fā)展研究

房地產(chǎn)繁榮、金融發(fā)展與人民幣實際匯率 …………………………………… 范言慧，席 丹，賀豐果（71）

無監(jiān)督的財經(jīng)新聞情感標注和情緒指數(shù)生成 ……………………………… 邵元海，何 洋，呂孝敬（84）

服務(wù)業(yè)環(huán)境全要素生產(chǎn)率變動測算及收斂性研究

——基于超效率EBM-Malmquist模型和南北區(qū)域分析 ………………… 劉殿國，張 茜，傅國華（96）

中國碳交易試點的減排效應(yīng)與政策機制

——基于市場制度特征的視角 …………………………………………………… 張先琪，賈 康（108）

我國公司社會責(zé)任立法完善新探 …………………………………………… 王曉錦，劉道遠，胡明玉（118）

中國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研究

文旅融合助推海南旅游業(yè)高質(zhì)量發(fā)展研究 ………………………………………… 郭 強，王曉燕（130）

天然橡膠期現(xiàn)貨市場價格動態(tài)因果構(gòu)造分析

——基于單方向因果測度的中日泰市場比較 ………………… 許能銳，袁禎慧，鄧 藝，姚 峰（141）

工商管理

自我決定理論視角下真實型領(lǐng)導(dǎo)對員工知識隱藏行為的影響 …………… 余傳鵬，黎展鋒，葉寶升（148）

外部搜尋策略對突破式創(chuàng)新績效影響的研究

——知識特征和實際吸收能力的調(diào)節(jié)作用 ……………………………… 呂沖沖，林冬冬，歐建猛（161）

跨界戰(zhàn)略導(dǎo)向?qū)ι虡I(yè)模式創(chuàng)新的影響

——一項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 …………………………………………… 衛(wèi) 力，焦 洋，趙 振（173）

政治學(xué)與公共管理

中美戰(zhàn)略競爭的發(fā)展趨勢

——基于利益-綜合國力分析框架 ……………………………………… 胡鞍鋼，劉東浩，楊驊騮（184）

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不同階段中公眾應(yīng)對行為生成機制與引導(dǎo)策略研究 ………… 成俊會，李 梅（199）

急性子扶貧干部會帶來積極的結(jié)果嗎？

——扶貧干部時間緊迫感對貧困個體脫貧內(nèi)生動力的影響 …………… 趙 丹，解智宇，傅安國（209）

III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第 4 期

本期特稿

商代樂器補說 ……………………………………………………………………………………… 宋鎮(zhèn)豪（1）

學(xué)習(xí)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

習(xí)近平關(guān)于實踐育人重要論述的主要內(nèi)涵與鮮明特色 ……………………………… 于 洋，周洪宇（11）

習(xí)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的馬克思主義哲學(xué)理論底蘊 …………………………………………… 馬東景（18）

中國式現(xiàn)代化語境中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三個維度 ………………………………… 石巧紅，羅建文（26）

論瓊崖革命精神的生成、內(nèi)涵與價值 ………………………………………………… 楊智平，趙康太（33）

南海問題研究

南海國際海洋和平公園：理論闡釋、現(xiàn)實考量和實現(xiàn)路徑 ………………… 陳揚樂，滕文慶，王木桃（42）

澳法打擊南大洋IUU捕撈執(zhí)法合作：內(nèi)在成因、外在動因及合作特色 ……………………… 曲 波（52）

中國改革發(fā)展研究

升維超越：中國應(yīng)對GPT-AGI的戰(zhàn)略選擇 …………………………………………… 竇爾翔，段玉聰（61）

ChatGPT的倫理風(fēng)險與中國因應(yīng)制度安排 …………………………………………… 鄒開亮，劉祖兵（74）

新冠疫情事件中對外傳播能力提升與輿情引導(dǎo) ……………………………………………… 王 芳（85）

當(dāng)代中國地方治理中的議題政治學(xué)

——基于政策注意力視角的分析 ………………………………………… 燕 陽，鮮逸峰，楊竺松（94）

中泰農(nóng)產(chǎn)品貿(mào)易存在的問題與對策 ………………………………………………… 張亨明，陸曉宇（105）

普惠金融對長三角城鄉(xiāng)收入差距的影響研究 ……………………………………… 陳江華，劉亞嬌（113）

中國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研究

海南自由貿(mào)易港金融風(fēng)險溢出網(wǎng)絡(luò)分析

——基于海南上市企業(yè)的實證研究 ……………………………………… 黃新飛，孫霄霓，王 飛（121）

海口市重疊自然保護地整合優(yōu)化管理策略研究 ………… 賈培宏，康諾堯，張舟遙，徐艷睛，黃威達（130）

價值認知、環(huán)境規(guī)制對蕉農(nóng)綠色防控行為的影響

——基于多變量Probit模型的證據(jù)……………………………… 王 芳，陳山山，張玉梅，柯佑鵬（138）

文學(xué)藝術(shù)

南嶺民族走廊摩崖石刻的文學(xué)書寫及其傳播與價值 ………………………………………… 肖獻軍（149）

王道世界?受命改制?太平之境

——《戴氏注論語》《論語述何》關(guān)系初探 …………………………………………………… 潘煒旻（158）

符號學(xué)理論“旅行”與“形而下學(xué)”的意義 ……………………………………………………… 劉麗莎（170）

國家語言元治理的內(nèi)涵、模型及價值取向 …………………………………………… 高 偉，李 薇（177）

俱收并蓄：從林風(fēng)眠仕女畫看唐宋繪畫色彩的現(xiàn)代轉(zhuǎn)譯 …………………………… 張孫哲，王小松（185）

IV

本刊2023年總目次

第 5 期

本期特稿

珍視20世紀中國馬克思思想研究的學(xué)術(shù)傳統(tǒng)

——以吳恩裕、黃枬森、張恩慈、熊子云為例 ………………………………………………… 聶錦芳（1）

啟示與理性

《?；萑珪访癖舅枷胩轿?……………………………………………………………… 孫勁松，溫珍金（11）

唐宋官箴與民本思想 …………………………………………………………………………… 王朋飛（19）

海德格爾思想的倫理學(xué)蘊含

——以《存在與時間》和《關(guān)于人道主義的書信》為例 ……………………………………… 周建昊（27）

馬克思主義研究

中國式現(xiàn)代化進程中城鄉(xiāng)融合高質(zhì)量發(fā)展的路徑探析 ……………………………………… 文豐安（34）

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本質(zhì)特征和歷史際遇 ………………………………………………… 姚樹潔，韋開蕾（42）

中國式治理現(xiàn)代化的創(chuàng)新實踐：以河長制、林長制、田長制為例 …………………… 劉 珉，胡鞍鋼（53）

中國式現(xiàn)代化精神力量的多維闡釋 …………………………………………………… 王威峰，秦在東（66）

人類命運共同體：馬克思人的全面發(fā)展思想的時代拓新 …………………………… 鄒 霞，李家富（74）

中國改革發(fā)展研究

新一代人工智能ChatGPT的價值挑戰(zhàn)及其包容性治理 ……………………………… 于 水，范德志（82）

綠色信貸對商業(yè)銀行的異質(zhì)性效率激勵

——基于Meta-Frontier DEA框架的實證研究 …………………………… 戴利研，李 超，毛明海（91）

中國商業(yè)銀行競爭和風(fēng)險承擔(dān)

——基于多決策渠道機制的研究 ………………………………………………… 孫建軍，曹 昱（102）

數(shù)字經(jīng)濟與企業(yè)全要素生產(chǎn)率

——來自國家級大數(shù)據(jù)綜合試驗區(qū)的證據(jù) ……………………………… 孫 鵬，柳力群，周可憧（114）

法學(xué)

智能合約伴生風(fēng)險的類型研判與刑法應(yīng)對 ………………………………………… 魏漢濤，盛豪杰（124）

網(wǎng)絡(luò)空間犯罪中的公共秩序法益研究

——從幫助信息網(wǎng)絡(luò)犯罪活動罪的獨立性切入 ………………………………… 李明魯，皮 勇（132）

農(nóng)村氏族宗祠用地法律問題研究 …………………………………………………… 余 敬，梁亞榮（145）

重述審判權(quán)的性質(zhì) ……………………………………………………………………………… 黃永鋒（155）

工商管理

直播電商中在線評論對消費者退貨意愿的影響研究 …………… 劉啟華，吳嘉雯，許立揚，周婧怡（165）

稅收優(yōu)惠與企業(yè)杠桿操縱

——基于固定資產(chǎn)加速折舊政策的準自然實驗 ………………………… 胡國柳，嚴逸婧，常啟國（176）

環(huán)境規(guī)制、成本轉(zhuǎn)嫁與企業(yè)環(huán)境治理 ……………………………………… 胡 珺，阮小雙，馬 棟（187）

職業(yè)分割對工作-家庭沖突的影響研究

——配偶和父母支持的調(diào)節(jié)作用 ………………………………………… 黎春燕，王詩源，李偉銘（199）

V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6期

第 6 期

本期特稿

本雅明《講故事的人》之口頭詩學(xué)發(fā)微 …………………………………………………………… 朝戈金（1）

東坡文化研究與傳播

探索東坡文化研究的新路徑 ……………………………………………………………………… 譚新紅（9）

20世紀宋史領(lǐng)域里蘇軾研究論著的量化分析………………………………………… 王兆鵬，李潔芳（11）

規(guī)模東坡

——宋僧惠洪在海南的“補東坡遺” ………………………………………………………… 周裕鍇（22）

科舉與日常：清代的試律詩創(chuàng)作與蘇軾詩歌接受 ……………………………………………… 孟國棟（27）

中國特色自由貿(mào)易港研究

新加坡“監(jiān)管沙盒”的制度演變與法律特質(zhì)分析

——兼談對海南自貿(mào)港相關(guān)制度改革的啟示 ……………………………………… 常 健，陳 楠（36）

對外開放背景下中國特色自貿(mào)港與東盟區(qū)域經(jīng)濟合作研究 ………………………… 彭興智，黃麗芹（50）

?？谑芯用褡》勘Ｕ戏绞竭x擇偏好研究 ……………………………………………… 王 湃，韓 姍（59）

馬克思主義研究

論中國精神的價值之維及其現(xiàn)代意義 ………………………………………………… 倪素香，劉京京（69）

進化論的演變及其新世界觀意義 ……………………………………………………………… 王 ?。?8）

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主動精神的理論建構(gòu)與實踐遵循 ……………………………………………安睿穎（85）

追趕與超越：中國式現(xiàn)代化話語范式的建構(gòu) ………………………………………… 毛 玲，盧 浪（93）

中國改革發(fā)展研究

我國旅游管理機構(gòu)的演變與前瞻 …………………………………………………… 徐艷晴，郭 娜（101）

關(guān)系利益、地方依戀對季節(jié)型旅居者目的地忠誠的影響：文化參與作為調(diào)節(jié)因素

………………………………………………………………………………… 吳 鴻，趙 玉，趙 達（110）

鄉(xiāng)村民宿服務(wù)質(zhì)量標準的內(nèi)容質(zhì)量測度研究 …………………… 尹正江，王 歡，黃崇利，馮 迪（120）

人工智能的職業(yè)替代效應(yīng)與職業(yè)結(jié)構(gòu)演變：基于CGSS數(shù)據(jù)的微觀證據(jù) … 趙 賀，王林輝，曹章露（129）

我國國家治理結(jié)構(gòu)的演進、轉(zhuǎn)型和優(yōu)化 ……………………………………………………… 周芷帆（139）

基于目標導(dǎo)向的高校績效審計研究 ………………………………………… 張麗紅，馬尚敏，包淑婷（147）

經(jīng)濟學(xué)

“實質(zhì)綠”債券的綠色創(chuàng)新效應(yīng)研究

——基于貼標與非貼標的對比視角 ……………………………………………… 王 勇，蘆雪瑤（154）

中央環(huán)保督察的微觀治理效果評估

——基于A股上市公司的經(jīng)驗證據(jù)……………………………… 余升國，汪長宏，滕聰波，安怡欣（165）

政府主導(dǎo)型產(chǎn)業(yè)轉(zhuǎn)移與城市資源錯配

——基于國家級承接產(chǎn)業(yè)轉(zhuǎn)移示范區(qū)的實證研究 ……………………… 張 暉，吳偉豪，樊 燕（177）

稅制結(jié)構(gòu)對居民消費的時變沖擊效應(yīng)研究 ………………………………………… 劉妍瓊，章愛文（188）

文學(xué)

論《梅麗迪安》中黑人革命形式的矛盾性存在 ………………………………………………… 郭建飛（196）

明代“格調(diào)說”與清初“神韻說”詩學(xué)淵源發(fā)覆

——以王世貞、王漁洋詩論為中心 ………………………………………………… 張建國，許建平（203）

慶祝創(chuàng)刊40周年專稿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創(chuàng)刊40周年刊文量化分析

……………………………………………………………… 袁惠蓉，葉惠文，鄧 玲，李春香，劉家誠（215）

VI

2023年11月

第41卷 第6期

Nov. 2023

Vol. 41 No. 6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S)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S）

CONTENTS ：2023

No. 1

Martin Luther’s Discovery of Subjectivity and Its Significance …………………………… ZHUO Xin-ping（1）

Who is the Soul Custodian for Theaetetus？ An Interpretation of Plato’s Theaetetus Sections 143d-144d

…………………………………………………………………………………………… JIA Dong-yang（13）

Commerce， Justice and Modern Civilization： On the Modern Significance of Hume’s View of Commerce

…………………………………………………………………………………………… WEN Hong-tao（21）

Hot Spot， Path and Value in Philosophy of Family ………………………………………… CHEN Li-shi（29）

A Preliminary Study of the Anti-Trust Exemption System of International Shipping in the Construction of Free

Trade Port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 WANG Meng-han, WANG Chong-min（36）

On the Attribute of Opening-Up of Laws and Regulations of Hainan Free Trade Port

……………………………………………………………………… TONG Guang-zheng, ZHAO Shi-min（48）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Distribution Mode of the Value-Added Incomes of Collective Operational Construction

Land Entering the Market： A Questionnaire Survey of Farmers in Wenchang City

…………………………………………………………… LIU Min-pei, YANG Ling-yu, YAN Hong-ping（58）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Long-Term Volatility of Stock Price in Hainan's Listed Companies

………………………………………………………………………… HU Yang, SHANG Yue, WEI Yu（67）

On the Identity of Young Migrant Population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 SONG Quan-cheng, ZHANG Lu（77）

Activating Publicness： How Is the Social Governance Community Possible？A Case Analysis of the

“Participatory Budgeting” Reform in M District， H City…………………… WU Fang-yan, WU Dan-dan（87）

Coupling Governance for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nd Excessive Alienation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in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 PU Jiao, LIU Ming-ming（99）

Management by Upper Limit， Grassroots Formalism and Holistic Intellectual Governance：

An Investigation into Q District in N City ………………………… WEI Bin, ZANG Jin-xi, DENG Si-yu（109）

A Review of Ethics of Algorithms： Logical Cognition and Practical Path ………………… ZHANG Wang（118）

Togical Principle and Path Selection of Social Capitals Embedded in Rural Ecological Governance

………………………………………………………………………………………………… JIAN Dan（125）

Supply Chain Coordination Based on the Wholesale Price Contract under Altruistic Preference

…………………………………………………………… LIU Gui-dong, LI Yin-zhen, ZENG Jian-zhong（133）

Limitations of the Review Intensity of Real Estate Registra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ivil Code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 ZHANG Ying-ying（143）

On the Substantial Mitigation of Illegal Investigation ………………………………………… WU Tong（152）

Exploring Inbound Tourists'Perceptions on the Tourism Destination Image of the Summer Palace：

A Corpus-Based Study……………………………………………………… JIANG Jin-lin, CHEN Meng（162）

Research into Multi-Modal Semantic Recognition for Tourism Security ……………… ZHANG Mei-yun（175）

Reform of the Distribution Industry： Digital Drive， Business Logic and Industrial Integration Innovation

…………………………………………………………………………… ZHAO Xian, ZHANG Zhi-ying（184）

Poverty Reduction Effect of Serious Disease Insurance for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 LUO Hao, ZHOU Yan（194）

VII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1期

No. 2

On the Construction of a National Unified Market That Serves the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 HUANG Xin-hua（1）

The \"Yellow Peril Discourse\"： A Rhetorical Device of Imperialism …………………………… SUN Jiang（9）

The 20th Anniversary of the Declaration on the Conduct of Partie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Significance，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 WANG Sheng（19）

A Study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Marine Protected Area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limate Change…………………………………… ZHANG Li-na, LIU Yu-xiao（30）

A Study of Chinese-English Translation of Chinese Fishermen's Genglubu：

With Genglubu by Su Deliu as an Example ………… SHAN Xin-rong, JIA Shao-dong, WANG Dong-ping（40）

On the Power of Formulating Hainan Free Trade Port Regulations ……… HU Guang-hui, XIONG An-jing（47）

On the Optimization of the Tax Policy System That Promotes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ainan Free Trade Port ………… WANG Hui-ping, ZHANG Yun-hua（55）

Path for Improving the Employment System of Foreign Talents in Hainan Free Trade Port

………………………………………………………………………………… WANG Lan-lan, LI Shi-jie（65）

On Staying Alert and Determined to Tackle the Special Challenges That a Large Party Faces

………………………………………………………………………… HAN Qing-xiang, ZHANG Yan-tao（74）

The Representation， Hazard and Transcendence of Digital Labor Alienation … CHEN Hong, XING Jia-ni（80）

Fostering a Shared Spiritual Home for the Chinese Nation with the Inherent Cohesiveness of Language

………………………………………………………………… LI Jian-jun, ZHANG Yu-liang, LI Zong-he（89）

Chen Yun's Theory of Comprehensive Balance and Its Enlightenment

…………………………………………………………… XIONG Xiao-lin, ZHANG Xin-yu, SUN Xi-fang（97）

Mixed Ownership Reform and Implicit Debt Risk of Local Government：Evidence from the Effectiveness

of Surplus Information of Urban Investment Bonds …………………… WANG Jian-feng, CHEN Yu-jie（104）

Analyst Following， Institutional Ownership and Enterprises' \"Transforming from Reality to Virtuality\"

……………………………………………………………… WANG Yong, GUO Xiao-qing, LU Xue-yao（114）

Does Analyst Following Affect the M&A Performance？

Based on the Moderated Mediation Effect Identification ………………………… FU Lei, JIE Qiong-nan（124）

Overload and Discontinuance Usage Behavior in the Travel Recommendation System：

The Moderating Role of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 YAN Hui-li, LIN Wen-jing, XIONG Hao（133）

The Chinese Mode in the Guilt-Pleading and Penalty-Accepting Procedure： \"Prosecution Centralism\"

………………………………………………………………………………………………… LI Yan-fei（144）

Dilemmas in Criminal Law Regulations for Robbing Citizens' Personal Information and Their Solutions：

An Exploration into the Case that Fan and His Accomplices Robbed WeChat Accounts and Passwords

……………………………………………………………………………………… HUANG Chen-chen（154）

Emendation and Discrimination of Important Alternative Versions in Laozi …………… WANG Shao-jun（164）

Narrative Space and \"Community\" Consciousness of Oral Epic Rap ………………………… WANG Ye（171）

Eudaimonism Ethics Rather than Virtue Ethics： The Purport and Structure of Aristotle's Ethics

……………………………………………………………………………………………… FU Wen-bo（178）

· VIII ·

本刊2023年總目次

No. 3

Prospect for the Peaceful Advancement in the Form of Economic Globalization …………………… JIN Bei（1）

An International Legal Analysis of the Case of Alexei Navalny and Its Inspirations for China

……………………………………………………………………………………………… YANG Ze-wei（9）

The Apology of Seneca …………………………………………………………………………… XU Jian（21）

The Temptation of Etna：…………………………………………………………………… LUO Xiao-ying（29）

Verifying the Legislation for the Han Dynasty in Royal Regulations of The Book of Rites：

Taking the Ancestral Temple System of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as an Example …… ZHANG Yi-xiang（37）

On “Two Combinations” of Xi Jinping Thought o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 LI Pei-chao, DAI Xiao-hui（44）

A Three-Dimensional Review of China's Integrated Innovation in National Security since the 18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 ZHENG Bin-rui（53）

A Three-Dimensional Survey of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Values

…………………………………………………………………………………………………… XIE Dan（62）

Real Estate Boom， Financial Development and Real Exchange Rate of RMB

……………………………………………………………………… FAN Yan-hui, XI Dan, HE Feng-guo（71）

Sentiment Labeling and Sentiment Index Generation in Unsupervised Financial News

………………………………………………………………… SHAO Yuan-hai, HE Yang, Lü Xiao-jing（84）

A Study of Measurement and Convergence of Environmental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Based on the Super Efficiency

EBM Malmquist Model and the North and South Areas ………… LIU Dian-guo, ZHANG Xi, FU Guo-hua（96）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Effect and Policy Mechanism in China's Carbon Trading Pilo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rket Institutional Characteristics ……………………………………… ZHANG Xian-qi, JIA Kang（108）

Research into the Perfection of Legislation of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in China

…………………………………………………………… WANG Xiao-jin, LIU Dao-yuan, HU Ming-yu（118）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ainan Tourism Industry

Through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 GUO Qiang, WANG Xiao-yan（130）

An Analysis of the Dynamic Causal Structure in Natural Rubber Futures and Spot Market Prices：

A Comparison of China， Japan and Thailand Markets Based on the One-Way Effect Causal Measure

…………………………………………………… XU Neng-rui, YUAN Zhen-hui, DENG Yi, YAO Feng（141）

The Influence of Authentic Leadership on Employees'Knowledge Hiding Behavio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 YU Chuan-peng, LI Zhan-feng, YE Bao-sheng（148）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Impact of External Search Strategies on Radic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Knowledge Characteristics and Realized Absorptive Capacity

……………………………………………………… Lü Chong-chong, LIN Dong-dong, OU Jian-meng（161）

The Impact of Cross-Boundary Strategic Orientation on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 Fuzzy-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 WEI Li, JIAO Yang, ZHAO Zhen（173）

The Trend of China-US Strategic Competition： Based on the Analytical Framework of Interests

and Comprehensive National Power ……………………… HU An-gang, LIU Dong-hao, YANG Hua-liu（184）

Generative Mechanisms and Guiding Strategies of Public Response Behaviorsin the Different Stages of Public

Health Emergency ……………………………………………………………… CHENG Jun-hui, LI Mei（199）

Will Impetuous Poverty Relief Officials Bring Positive Accomplishments？The Influence of the Time Urgency

from Poverty Relief Officials on the Endogenous Power of the Poor Individuals for Poverty Elimination

…………………………………………………………………… ZHAO Dan, XIE Zhi-yu, FU An-guo（209）

· IX ·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1期

No. 4

Further Comments on the Musical Instruments in the Shang Dynasty……………………… SONG Zhen-hao（1）

Main Connotations and Distinctive Features of Xi Jinping's Important Expositions on Practical Education

………………………………………………………………………………… YU Yang, ZHOU Hong-yu（11）

The Theoretical Background of Marxist Philosophy in Xi Jinping Thought o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 MA Dong-jing（18）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Common Prosperity for Everyone in the Context of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 SHI Qiao-hong, LUO Jian-wen（26）

On the Formation， Connotation and Value of the Qiongya Revolutionary Spirit

………………………………………………………………………… YANG Zhi-ping, ZHAO Kang-tai（33）

International Marine Peace Park in the South China Sea： Theoretical Explanation， Realistic Consideration

and Realization Path ………………………………… CHEN Yang-le, TENG Wen-qing, WANG Mu-tao（42）

Australia-France Law Enforcement Cooperation against IUU Fishing in the Southern Ocean： Internal Causes，

External Motivation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Cooperation …………………………………………… QU Bo（52）

Upscaling for Transcendence： China's Strategic Response to GPT-AGI … DOU Er-xiang, DUAN Yu-cong（61）

The Ethical Risks of ChatGPT and China's Corresponding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s

……………………………………………………………………………… ZOU Kai-liang, LIU Zu-bing（74）

Promotion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Ability and Guidance of Public Opinion

in the Covid-19 Pandemic Event …………………………………………………………… WANG Fang（85）

Issue-Based Politics in Local Governance in Contemporary China：

An Analysi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olicy Attention ……… YAN Yang, XIAN Yi-feng, YANG Zhu-song（94）

Problems in the Sino-Thai Agricultural Trade and Their Countermeasures

………………………………………………………………………… ZHANG Heng-ming, LU Xiao-yu（105）

The Impact of Inclusive Finance on the Urban and Rural Income Gap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 CHEN Jiang-hua, LIU Ya-jiao（113）

An Analysis of Financial Risk Spillover Network in Hainan Free Trade Port：

An Empirical Study of Listed Enterprises in Hainan ……… HUANG Xin-fei, SUN Xiao-ni, WANG Fei（121）

A Study of Integrated and Optimized Management Strategies of Overlapping Protected Natural Areas in Haikou City

…………………… JIA Pei-hong, KANG Nuo-yao, ZHANG Zhou-yao, XU Yan-qing, HUANG Wei-da（130）

The Impact of Value Cognition and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Green Prevention and Control Behaviors

of Banana Farmers： Evidence from the Multivariate Probit Model

……………………………………… WANG Fang, CHEN Shan-shan, ZHANG Yu-mei, KE You-peng（138）

Literary Writing， Dissemination and Value of the Cliff Carvings in the Nanling National Corridor

…………………………………………………………………………………………… XIAO Xian-jun（149）

The World of Kingly Way， Mandated Reformation， and a Harmonious Land：

A Preliminary Exploration into Dai Wang's Commentary on the Analects and Interpretating the Analects by Liu

Fenglu …………………………………………………………………………………… PAN Wei-min（158）

\"Travel\" of Semiotics and the Significance of \"Physics\" ……………………………………… LIU Li-sha（170）

Connotation， Model and Value Orientation of National Linguistic Meta-Governance … GAO Wei, LI Wei（177）

Incorporating Diverse Elements： The Modern Translation of Painting Colors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from Lin Fengmian's Paintings of Beautiful Women ……………… ZHANG Sun-zhe, WANG Xiao-song（185）

· X ·

本刊2023年總目次

No. 5

Cherishing the Academic Tradition in Chinese Research into Marxist Thought in the 20th Century：

Taking Wu Enyu， Huang Nansen， Zhang Enci， and Xiong Ziyun as the Examples ………… NIE Jin-fang（1）

On the People-Oriented Ideas in Fuhui Quanshu…………………………… SUN Jin-song, WEN Zhen-jin（11）

Official Admonitions of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and the People-Oriented Ideas …… WANG Peng-fei（19）

The Ethical Complications of Heidegger's Thought：

Taking Being and Time and Letter on Humanism as the Examples ……………………… ZHOU Jian-hao（27）

Approaches to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Integration

in the Process of the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 WEN Feng-an（34）

The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s and Historical Opportunities of the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 YAO Shu-jie, WEI Kai-lei（42）

The Innovative Practice of the Chinese-Style Governance Modernization：

Taking the River Chief System， the Forest Chief System and the Field Chief System as the Examples

…………………………………………………………………………………… LIU Min, HU An-gang（53）

Multidimensional Interpretations of the Spiritual Power of the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 WANG Wei-feng, QIN Zai-dong（66）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The Contemporary Innovation of Marx's Thought on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Human Beings

………………………………………………………………………………………… ZOU Xia, LI Jia-fu（74）

The Value Challenge of a New Generation of AI ChatGPT and Its Inclusive Governance

……………………………………………………………………………………… YU Shui, FAN De-zhi（82）

Heterogeneous Efficiency Incentives of Green Credit to Commercial Banks：

Empirical Research within the Meta-Frontier DEA Framework …… DAI Li-yan, LI Chao, MAO Ming-hai（91）

Competition and Risk-Taking among the Commercial Banks in China：

A Study of the Multi-Decision Channel Mechanism …………………………… SUN Jian-jun, CAO Yu（102）

Digital Economy and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Enterprises： An Evidence from the National Big Data

Comprehensive Pilot Area …………………………………… SUN Peng, LIU Li-qun, ZHOU Ke-chong（114）

On the Judgment of the Types of the Risks Associated with Smart Contracts

and Their Countermeasures in the Criminal Law………………………… WEI Han-tao, SHENG Hao-jie（124）

Research into the Legal Interests of Public Order in Cyberspace Crim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Independence of the Crime of Helping Information Network Criminal Activities…… LI Ming-lu, PI Yong（132）

On the Legal Issues of Land Use for the Clan Ancestral Hall in the Rural Areas

………………………………………………………………………………… YU Jing, LIANG Ya-rong（145）

Restating the Nature of Adjudicative Power ………………………………………… HUANG Yong-feng（155）

On the Impact of Online Reviews on Consumers' Willingness to Return Goods in Live Commerce

…………………………………………………… LIU Qi-hua, WU Jia-wen, XU Li-yang, Zhou Jing-yi（165）

Tax Incentives and Corporate Leverage Manipulation： 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Based on the Accelerated

Depreciation Policy of Fixed Assets………………………… HU Guo-liu, YAN Yi-jing, CHANG Qi-guo（176）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Cost Transfer and Enterprise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 HU Jun, RUAN Xiao-shuang, MA Dong（187）

The Impact of Occupational Segmentation on the Work Interference with Family：

The Moderating Role of Spousal and Parental Supports … LI Chun-yan, WANG Shi-yuan, LI Wei-ming（199）

· XI ·

2023年 海南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 第1期

No. 6

An Oral Poetics Approach to Walter Benjamin’s The Storyteller： Reflections on the Works of Nikolai Leskov

………………………………………………………………………………………………………………（1）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Research Works on Su Shi in the Field of Song History in the 20th Century

…………………………………………………………………………… WANG Zhao-peng, LI Jie-fang（11）

Imitating Dongpo： The Supplements to Su Dongpo’ Unwritten Poetry from Huihong， a monk

of the Song Dynasty， in Hainan …………………………………………………………… ZHOU Yu-kai（22）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System and Daily Life： The Creation of Examination Poetry

and the Acceptance of Su Shi’s Poetry in the Qing Dynasty …………………………… MENG Guo-dong（27）

The Institutional Evolution and Analysis of Legal Features of Singapore’s Regulatory Sandbox：Along with the

Implications for the Reforms of Systems Related to Hainan Free Trade Port … CHANG Jian, CHEN Nan（36）

Research into the Free Trade Port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ASEAN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un?

der the Background of Opening Up ……………………………………… PENG Xing-zhi, HUANG Li-qin（50）

A Study of the Choice Preferences for Housing Security Modes of Residents in Haikou City

…………………………………………………………………………………… WANG Pai, HAN Shan（59）

The Value and Modern Significance of Chinese Spirit ………………………… NI Su-xiang, LIU Jing-jing（69）

The Evolvement and New Worldview Significance of Evolutionary Theory …………………… WANG Wei（78）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and Practical Adherence of the Historical Initiative Spirit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 AN Rui-ying（85）

Catching up and Surpassing： The Construction of Discourse Paradigm of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 MAO Ling, LU Lang（93）

The Evolution and Prospect of China's Tourism Administration Departments …… XU Yan-qing, GUO Na（101）

Influence of Relationship Benefits and Place Attachment on Seasonal Sojourners' Loyalty for Their Destinations：

Cultural Participation as Moderating Factors ………………………… WU Hong, ZHAO Yu, ZHAO Da（110）

A Study of the Content Quality Measurement of Rural Homestay Service Quality Standards

…………………………………………… YIN Zheng-jiang, WANG Huan, HUANG Chong-li, FENG Di（120）

The Occupational Substitution Effect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Evolution of Occupational Structure：

Micro-Evidence from CGSS Data …………………………… ZHAO He, WANG Lin-hui, CAO Zhang-lu（129）

Evolution， Transformation and Optimization of China's National Governance Structure … ZHOU Zhi-fan（139）

Goal-Orientation Research on the Performance Audit in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

………………………………………………………… ZHANG Li-hong, MA Shang-min, BAO Shu-ting（147）

A Study of the Green Innovation Effect of Substantial Green Bonds：

A Comparative Perspective of Labeled and Unlabeled Bonds ……………… WANG Yong, LU Xue-yao（154）

Evaluating Micro-Governance Effects of Central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spection：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 YU Sheng-guo, WANG Chang-hong, TENG Cong-bo, AN Yi-xin（165）

Government-Led Industrial Transfer and Urban Resource Misallocation：An Empirical Study of the National

Industrial Relocation Demonstration Zones ……………………… ZHANG Hui, WU Wei-hao, FAN Yan（177）

On the Time-Varying Impact Effect of Tax Structure on Household Consumption

………………………………………………………………………… LIU Yan-qiong, ZHANG Ai-wen（188）

On the Ambivalent Existence of Black Revolutionary Forms in Meridian ………………… GUO Jian-fei（196）

On the Poetic Origin of the Theory of Form and Melody in the Ming Dynasty and the Theory of Elegant Subtlety

in the Early Qing Dynasty：Centering on the Poetics of Wang Shizhen and Wang Yuyang

………………………………………………………………………… ZHANG Jian-guo, XU Jian-ping（203）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the Number of Published Papers Over the 40 Years 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 YUAN Hui-rong, YE Hui-wen, DENG Ling, LI Chun-xiang, LIU Jia-cheng（215）

· XII ·